舒振国被彻底哽住,一时间,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尤为精彩。
然而毕竟那么多人在场,到底还是碍着情面下不了抬,语调瞬间愈发低沉了下来:“杨兴文,你这是哪里带来的黄毛小子,有安全悉数评级吗?这么重要的会议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带进来参加,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没等杨兴文接话,易嘉木又语调无波地低笑了一声:“原来叔叔也知道是很重要的会议,完全不了解经过,就直接把所有的申请一口否决,这要是不知道的,恐怕还真以为是在跟我们这些小朋友过家家闹着玩呢?”
在场的其他人也已经发现了会议话题的逐渐跑偏。
有人本想开口制止,就在这时候提示灯隐约闪烁了一下,原本就密密麻麻的会议视频墙上顿时又多了一个影像。
当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时,在场的众人脸上均闪过了一丝敬畏的错愕,转眼间就已经毕恭毕敬地起立了一片。
然而舒振国实在是被易嘉木气得够呛,并没有留意到现场的动静,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杨兴文,限你5分钟的时间内将这个碍事的带出去。S级别的机密会议,他怕是还没这个资格。”
易嘉木依旧不卑不亢:“原来联合政府的高层领导就是这样拿官威压人的,受教了。”
眼见指望不上这些权威人士,他也不稀罕继续留在这里,没再看杨兴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喊住了他:“这是上哪去?还不快回来坐下。”
这样和蔼的声音,让易嘉木的步子微微一顿。
回头看去之后,好不容易从那张密密麻麻的人墙上找到了那个熟悉身影,眉目中闪过一丝错愕:“爷爷?”
杨兴文恭敬地行了个礼:“易老。”
早先从易嘉木口中得知顾夜笙失踪的消息后,易文石直接就找杨兴文了解了具体情况。
杨兴文之所以会这样放心地申请召开这个会议,也正是因为一早就知道,在这件事上,易文石必然会出面干预。
虽然已经太久没有过问联合政府的事,但是这位老先生的影响力却是恒久存在的,别的
不说,光是在场的这些人当中,百分之八十都与他当年的派系脱不了关系。
易文石朝易嘉木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眼底隐约闪过了一抹锐利的视线,话锋顿时一转:“他没有资格,那我呢?”
这话,显然是问舒振国的。
舒振国本人并不认识易文石,却并不代表他不认识画面当中那闪烁夺目的特等五星勋章。
放眼全星际,得到过这样荣誉的,也只有过一人。
刚才易嘉木喊的那声“爷爷”就已经足以让他的心肝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此时更是忍不住地擦冷汗:“有资格,当然有资格。”
易文石似乎对这样的态度感到非常满意,终于露出了一抹大约可以称之为和善的笑容:“政治上的事呢,老头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了,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不过关于消失的那位小朋友和Arbiter这个组织的事,倒是有一点个人的拙见想要发表一下,大家不介意浪费时间听我这个老头子多说上几句吧?”
众人纷纷附和:“不介意,不介意。”
有易文石到场主持大局,后半程的会议进行地非常顺利。
最后当杨兴文出面进行最后的总结时,再没有人有任何意见。
原本需要层层审批的文件也直接在会议上被直接敲定,就在这个看起来平常至极的日子里,近百年未再启动过的一级警备正式拉响。
直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易嘉木显得有些恍惚,好半晌才终于记得问杨兴文:“杨先生,为什么我爷爷会有参与会议的资格?”
而且,似乎所有人都对爷爷格外恭敬,包括那个舒振国。
杨兴文之前也猜到了易嘉木大概不知道自家老爷子那牛逼哄哄的身份,此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调不由地拉长了几分:“你爷爷他啊……是个非常伟大的人。具体的,回去自己问吧。”
易嘉木见杨兴文不便多说,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顺利拉响了一级警备,杨兴文看起来也彻底地松了口气。
带着易嘉木离开会议层之后径直走入了楼梯间,前往13号通道口,准备直奔Arbiter相关部门的X工作区。
易嘉木着急得到顾夜笙的消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见杨兴文一直拿着通讯器反复地
拨打着号码,疑惑地问:“杨先生,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兴文拨打着号码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紧拧的眉心满满的都是不耐烦的情绪:“真不知道梅昂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Arbiter明明一直都是他在负责追踪的项目,结果总是我在替他擦屁股。这也就算了,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偏偏还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号码怎么拨都拨不通!”
易嘉木眼底的神色微微一晃,问:“有忙音提示吗?”
两人接连穿过几道系统防护门,此时正快步往内部区域走去。
杨兴文听到这一句后不由停下了脚步,迟疑道:“好像,没有任何提示……”
话落,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说通讯设备处在无信号区域或者是关机状态下,正常情况下拨入方都会收到忙音提示,可如果连提示音都没有的话,可能出现的唯一情况就是——该设备已被彻底焚毁了。
易嘉木的眉心微微拧起了几分,正想说些什么,遥遥听到安全门开启的声音,一抬头恰好看到从里面快步走出来的易嘉秦:“哥!”
杨兴文记挂梅昂的安危,当即快步迎了上去,问道:“你老师呢?梅昂在哪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易嘉秦闻言却是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许久后才抬头看向了杨兴文:“杨先生,我觉得,大概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