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宫斗失败后(五月锦)_第 76 章 076(1 / 2)_母妃宫斗失败后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 76 章 076(1 / 2)

第76章

陆初筝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嘀咕,“凤冠好沉。”

萧元嵩笑了声,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克制住激动轻轻挑起她的盖头。红烛摇曳,戴着凤冠的小狐狸含羞带怯,勾魂摄魄。

“让夫人久等,是为夫的错。”他喉结滚了下,放下玉如意心疼帮她取下凤冠,“脖子酸了”

“酸的要命,太沉了。”陆初筝脸上火烧火燎,嗓音软得化了水一般,“你喝了酒”

穿着大红喜服的萧元嵩,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含着笑的眸子深情款款。

陆初筝躲开他灼热的目光,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三杯。”萧元嵩低头亲吻她的光洁饱满的额头,嗓音喑哑,“等我取来合卺酒。”

“我不能喝。”陆初筝红着脸提醒。

幸好早早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不然洞房花烛夜可能会变成惊魂一夜。

“壶里装的是茶水。”萧元嵩倒了两杯茶水坐回去,含笑看她,“夫人可还有话要交代”

“有。娶了我不准再看其他的女子,不准纳妾,一辈子只能对我好。”陆初筝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语气,“本宫不想与任何女子分享你。”

“为夫答应你,此生再不会多看其他人一眼。”萧元嵩倾身过去,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下,喉咙里溢出一连串的闷笑,“把心放肚子里,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没人能抢走。”

这世间的女子,无一人比得过她。

他的小狐狸有倾城之貌,有无双的智慧,还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

爱她尚且不觉得够,他又怎会看上其他的女子。

“还有,今后不管怎样吵架争执,都不可动手。”陆初筝还是很严肃,艳若桃李的小脸死死绷着,“也不可不理我,生气的时间不可超过一天。”

“好。”萧元嵩笑看她。

他哪舍得让她生气。

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此生能有幸遇到与自己如此契合女子,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幸娶到她。

“暂时没有其他的了,等我想起来再补充。”陆初筝整个笼罩在他的目光里,脸颊不争气的又烧起来,伸手拿了其中一杯茶水。

萧元嵩含笑点头。

喝完合卺酒,陆初筝又紧张起来,还有一丝丝隐秘的期待。

虽说一起睡过两回,但两回都只是字面的意思,他未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萧元嵩脱去外袍挂到架子上,回过头见她一张脸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心跳蓦地快了几分,心底却满是终于娶到她的欢喜和满足。

“夫人”萧元嵩坐过去放下床帏,低下头封住她的嘴。

陆初筝闭上眼,手脚都不知该怎么安放才好,男人的胸膛烙铁一般炙热,像是要将她融化了一般,热气不断上涨。

萧元嵩觉察到她的紧张,吻得愈发温柔,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帐内的

温又度高了些,陆初筝额头泌出细细密密的汗,偷偷睁开眼看他,“夫君”

娇娇软软的一声夫君,像是这天下最动听的乐曲,叩在萧元嵩心扉上。

“夫人。”萧元嵩的吻逐渐变得热烈。

春宵苦短。

陆初筝早上醒来,外边刚蒙蒙亮。她动了一下,身边的萧元嵩便睁开眼,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她抱过去,在她额头印下心满意足的吻,“醒了。”

陆初筝抿着唇点头,抬手抚上他的肩膀。

昨夜被她咬的印子还在,看得她耳热心跳,“你不起来”

“还早呢。”萧元嵩捉住她的手,喉咙里溢出低哑的笑,“昨夜咬了左边,这次咬右边。”

陆初筝整个人火烧火燎,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给堵了回来。

待到天光大亮,婢女走动的声响细细传来。

陆初筝身上满是汗水,娇嗔瞪他一眼,出声让婢女准备热水过来。

大婚前一日她身上刚干净,这会还是安全期,虽说不是百分百安全,应该也不会这么巧洞房就中奖。

回头得跟他说说避孕的事,鱼鳔她早就准备了,还自己用蒸馏出来的鲜花精油去腥去味。

这些东西她放在公主府,没带过来。

梳洗干净换了衣裳出去,相国夫妇俩也起来了。陆初筝按照规矩过去敬茶,之后用过早饭便回公主府,处理生意上的杂事。

萧元嵩回京的日子定在十天后,届时跟着他爹娘一块回去。

“阿姐,漠北那边来了个消息,四皇姐薨了。”陆承风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是在漠北大军逃走的路上薨的,探子一直未能将消息送回。”

陆初筝接过纸条看了看,禁不住叹息,“她当初若是能顺利回上京,兴许不会如此。”

说起来,是陆承乾害了她。

要不是陆承乾带她去见阿布,她未必会被劫走。说不定回了上京,高宗会封她长平公主,赐她公主府,保她后半辈子无忧。

“是秦王皇兄心术不正,承风会引以为戒,绝不做任何伤害阿姐之事。”陆承风语气坚定,“若有人欺负阿姐,承风与他势不两立。”

萧大哥不会欺负阿姐,但上京的那些人会。

“阿姐能保护自己,你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凡事莫要冲动。”陆初筝抬手敲他的脑门,“你的及冠礼,九皇叔说他来住持我就不插手了。”

九王爷是长辈,他出面住持无可厚非。

“姐夫说了,及冠礼前会从上京回来。”陆承风换上笑脸,“我回营了,这两日要试武器,成了的话今后大燕再无敌手。”

自一年前那一仗后,总兵就在研究新的发射器,还让表兄调配了许多,能让人动不了但又不会死的毒药。

最近营中抓到了不少活物,用来测试毒药的药性。

表兄说这毒药可以混在水中,也可以直接用粉末,中毒后会四肢酸软无力,两三日内都没法提剑。

“去吧。”陆初筝好笑点头。

她看过萧元嵩带回来的发射器图纸。

原先一次能抛射两三块石头,改良后可以一次抛射十块左右,用上吕潇然的毒药,会让对方的战斗力瞬间减弱。

效果比胡椒水要猛烈一些。

“阿姐保重。”陆承风笑了下,掉头跑出去。

陆初筝盘完会馆的账,时间也到了正午。

从院里出去,听到婢女的说话声,脚步下意识加快。

“耳朵这么灵”萧元嵩停下脚步,张开手笑看她。

陆初筝扑过去抱了抱他,抓着他的手一块去花厅,“不是说今日府衙有许多事要处理,回来这般快”

“交给知府处理便好,我休假。”萧元嵩低头在她耳边笑,“带你去个地方。”

“嗯”陆初筝仰起脸看他,“去哪”

“去了便知,这大半年你也累坏了,歇几日好好放松一番。”萧元嵩拥着她坐到花厅的软塌上,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过几日我回上京,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月。”

“好啊。”陆初筝侧过头,主动亲他,“跟爹娘说了”

“他们忙着给大哥和元焕看画像,不管我了。”萧元嵩圈着她,愉悦笑出声,“大哥比我年长三岁,尚未娶亲。”

“这么说我嫁给你太早了”陆初筝忍不住逗他,“该让你再等几年。”

“是太晚了。”萧元嵩叹气,“若不是漠北大军来犯,去年就该嫁我,生生等了一年,天天担心你不想嫁了我怎么办。”

“油嘴滑舌。”陆初筝伸手抱他,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兀自笑,“去年便是没有漠北来犯我也不嫁,说了要养你,得赚够银子才成。”

“你呀。”萧元嵩轻拍她的肩膀,好气又好笑。

小狐狸还真把这事当真了。

用过午饭,陆初筝稍稍收拾了下,带上去年就准备的鱼鳔和几套衣裳,交代春杏一番,跟着萧元嵩策马出门。

他们没带随从,只两人出行。

出城往百佛寺的方向走了一阵,萧元嵩带着她上了另外一条路,朝着附近的山谷走去。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人进入山谷腹地,温度明显比外边要高一些,湿度也比较高,林中云雾袅袅。

“可是有温泉”陆初筝惊喜不已。

“夫人聪明。”萧元嵩笑了声,催动马匹加速,“此处是师父在北疆隐居的地方,只师兄知晓。”

难怪陆初筝唇角弯了弯,策马跟上。

越往里,四周的雾气越重,如同仙境一般。

萧元嵩勒停马匹下马,回头看她,“此处的水到了冬日也不会冻,师父早年长居于此。”

“风景很美也很宁静,确实适合休假。”陆初筝牵着马走在他身后,忍俊不禁,“师父他老人家已许久不在谷中,我们吃什么。”

“会带你来自然做好了准备。”萧元嵩轻笑,“夫人小看我了。”

陆初筝扬眉笑开。

穿过特别复杂的入口,建在温泉附近的木屋映入视线,四周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美不胜收。

陆初筝松开马匹的缰绳,跟着他进入其中一座木屋,放松倒进软塌,“这地方真不错,与世隔绝,又有天然的屏障一般人很难找到。”

真的归隐山林,住在这样的地方简直是享受。

进来的路上,她看到谷中有水田,只是丢荒许久。

“等你哪天累了,我们就归隐山林。”萧元嵩过去,抱着她一块躺下,“你想去哪我便陪着你去哪儿。”

“那我想去的地方会很多。”陆初筝枕着他的臂弯,侧过身捂着嘴笑盈盈地说,“就怕你没时间陪我。”

“怎会没时间。睡一会,昨夜累着你了,一会我去给你抓鱼,今夜吃烤鱼。”萧元嵩低头亲她,“我也睡一会。”

留在临堰,总会有事情找上门,害他想跟她独处都不行。

此次回京,等待自己的不止是朝臣对她的弹劾,还有自己。

陆承安继位后并未娶妻封后,也不准太后和礼部操办选秀之事,如今他的身体状况不好,太后难免不伸手。

大燕今后会走向何方,他也说不清楚。

北疆地势宽广,均田垦荒都易推行,到今年三十六城内已不见乞丐,百姓几乎都有了自己的田产。

虽说只给了耕种权不准买卖,对寻常百姓来说也是好事一件,至少要比去当长工轻松。

种出来的粮食只需交很少的税赋,日子好过许多。

关内士绅太多,要均田必定要处理一些家大业大之辈,推行不易。

陆承安在这件事上是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为此已处理了朝中的不少老臣,还有部分地方官员和士族士绅。

一个月,他未必能从上京回来。

萧元嵩又亲了亲陆初筝,见她当真累得睡过去,心底霎时溢满了柔情,含笑闭上眼。

再难,他也要护她周全。

假期短暂,转眼两人在谷中住了八天。

陆初筝坐在小楼前的亭子里,单手托着下巴看萧元嵩下水抓鱼,唇角止不住上扬。

夕阳从树尖上溜过来,在水面上洒满了碎金。

萧元嵩光着上身,神情专注,壁垒分明的肌肉像是绷紧的发条,随时松开。

她想着夜里的疯狂,脸颊止不住发烫。

这几天他们什么都不想,到谷中游玩,累了回来他做饭她等着吃。

可惜他们明天就得回去,蜜月即将结束。

过了会,萧元嵩抓到两条大鱼,径自掠出水面进入亭子里。

“今晚喝汤。”陆初筝站起来,伸手圈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他,“明日一早就得回去,有点舍不得。”

今后再难有这样的假期,这样放松的时候。

“以后每年都抽出时间带你休假,只我们两人,谁都不带。”萧元嵩低头亲回去,“等着,我去给你煮汤

做饭。”

陆初筝含笑点头。

吃过晚饭,两人一块去温泉泡了一会,回到小楼里看星星。

陆初筝枕着他的臂弯,听着林中传来的声响,思绪纷杂。

萧元嵩后天就要启程回京,等着他的会是一场硬仗。

他们俩在北疆的成绩太过瞩目,带出来的卢子焱等人,也让朝中的老臣感觉到了威胁。

弹劾他们的奏折,估计得有一车多。

然而三十六城的官员轮换,她不点头,陆承安依旧不会派过来。

这些官员跟了她和萧元嵩三年,很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说一开始担心被连累,这一年陆承安跟朝臣厮杀的手段,足以表明她在北疆就是藩王。

可以说,这些人跟她跟萧元嵩都是一个团队的,算是元老。

将来若萧元嵩称帝,这些人熟知萧元嵩的办事风格,熟悉他治理地方的手段,放到国中任何一处,都能独当一面。

陆承安登基之前找无尘卜卦,他若是知道自己只能活五年,那这些安排就是有意为之,故意给自己和萧元嵩铺路。

若是不知道,那就说明他对自己和萧元嵩的信任,胜过任何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难过。

陆承安也算是她的家人,她并不想失去这样的一位兄长。

“此次回上京,估计得两三个月才回,也可能回不了北疆。”萧元嵩拥着她,嗓音低哑,“我尽量争取回来,暗卫会随时跟着你,漠北方面大哥和元焕会盯着,你无需担忧。”

“你若是不回来,我便去上京陪你,北疆的生意交给春杏便可。”陆初筝抬手抚上他的脸,细细摩挲,“你该留在他身边,北疆大局已定朝臣的弹劾无需在意。”

有陆承安顶着,那群朝臣顶多是嘴炮,他们在北疆做不了什么动作。

“夫人发话,为夫自当遵从。”萧元嵩笑了声,单手撑起身子,笑意融融,“夫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并说了。”

陆初筝伸手掐他,“没了。”

“嗯”萧元嵩捉住她的手,温柔吻她。

春夜苦短。

第二天两人回到临堰,直接去萧元启置办在临堰的宅子,见相国和夫人。

二老收拾好了行李,随时可以上路。

陆初筝和萧元嵩留下来陪他们用过午饭,一起回萧元嵩的宅子。

“行李不用你帮我收拾,没什么要带的,倒是你,少操劳些银子挣不完。”萧元嵩牵着陆初筝的手坐下,“此去上京,我亦会照顾好自己,尽快回来。”

陆初筝微笑看他,“要想我。”

“这是自然。”萧元嵩捏捏她的脸颊,叫来书童吩咐他去收拾行李。

他一会还要去府衙安排各种事,晚间还要见卢子焱等人。

陆初筝知道他忙,走到公主府门外随即摆手没让他跟进去。

生意上的事她也丢了好久,事情不少。

萧元

嵩回京第一个月,每三天飞鸽传书,纸上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想你。

陆承风的及冠礼,他没能赶回来,只让认送了贺礼回北疆。

陆初筝给用商队给他回信,每次满满一篇,告诉他自己在北疆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多想他。

到第四个月,萧元嵩开始发来长信,隔一天就能收到一封,纸上满是思念。

陆初筝知道朝中局势紧张,一面将生意往关内转移,一面惩治有意刁难自己的官员。她有陆承安给的牌子,关内的官员知晓后,老实许多。

朝中的老臣也被大大的清洗了一番,然而陆承安的身体每况愈下。

到她和萧元嵩成亲的第二年年末,陆承安下旨,命她和陆承风回京。

陆初筝想起无尘交代的话,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暗卫,将生意交给春杏,带上陆承风赶回上京。

姐弟俩风尘仆仆入京,萧元嵩等在城门外,样子更好看气质也沉稳许多。

“夫君。”陆初筝从车上下去,一阵风似的扑进他怀里,用力将他抱紧。

“先入宫见陛下。”萧元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嗓音发哑,“为夫好想你。”

成亲至今两年,他夜夜梦见她,却无法前去与她团聚。

“我也好想你。”陆初筝松开手,拉着他一块上了马车,打听陆承安的消息。

这些年,他们没怎么通信。

“不大好,师兄未能诊出他患了什么病。”萧元嵩握紧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为夫都会护住你俩。”

陆承安大限将至,已委托他做好安排,临死前离开皇宫。

他们君臣师徒一场,没法不答应。

“我知道。”陆初筝轻轻点头。

马车入城,一路奔向皇宫。

几年不见,陆承安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形销骨立。

陆初筝看着他,止不住眼红。

“长乐,皇兄能为你们做的便这么多了,我已写好诏书,禅位给老师。”陆承安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舍,“这四年是我偷来的,该还给你们了。”

“时间还没到,你不会死,表兄医术高明你去北疆静养会好起来的。”陆初筝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

当年她便猜到陆承安知情,只是未敢确认。

这些年他们书信往来不多,可她知道,这个哥哥一直在背后默默保护着她和陆承风。

“听你的,我去北疆。”陆承安气若游丝,“我要去看看,蛮荒之地变成何等模样,我还要看着我的外甥出生长大。”

“会看到的。”陆初筝想起自己第一次去东宫找他,他送自己回长乐宫的情形,胸口阵阵发酸,“到了北疆,春杏会给你办新的身份,你若是想归隐便给你置办一处宅子,若是想做些什么,可去学堂当老师。”

“好。”陆承安脸上浮起虚弱的笑,“请老师进来吧,他两年未曾见到你,听说书房中全是你的画像,皇兄好生羡慕。”

他当初

以为自己会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孰料,一切都是假的。

“嗯。”陆初筝松开他的手,起身去开门。

萧元嵩和陆承风都在门外。

陆承安侧过头,眼里满是轻松和欣慰。

监国之初无尘便告知,自己本该早死,是长乐让自己活了下来。然而自己没有帝王命,不可成婚延绵子嗣,否则最多活二年。

登基后第一年,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浑身无力,宫中的御医却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第二年情况稍稍严重,吕潇然入宫,依旧诊断不出是什么毛病,他便知晓自己当真是当不得这大燕的皇帝。

如今,他多活了五年,看着北疆变样,亲手帮长乐除去阻碍。

也该功成身退了。

老师入京两年,朝中上下已无不服者,北疆三十六城的官员皆可担当大任,他接任帝王合情合理。

大燕素来无女子登基为帝的先例,禅位给老师,朝臣不敢说什么。

若是给了长乐或承风,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承风年幼,朝中多是不服者。

后宫众人他业已安排妥当,待他驾崩的消息传出,这些人包括母后都送出去。

长姐和小妹他赐了公主府,给了她们足够安逸一生的金银珠宝,也与她们说了自己的病,让她们日后莫要跟长乐作对。

她们安稳的活着,该有的尊荣一样不少。

陆承安打住思绪,看着牵手而来的两人,唇边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他们如此恩爱,大燕一定会越来越好。

“臣见过陛下。”萧元嵩松开陆初筝的手恭敬行礼。

“老师不必多礼。”陆承安看看他又看看陆初筝,“安排妥当便宣吧,朕多一刻都撑不住了。”

萧元嵩点了下头,出去吩咐太监宣百官入宫。

陆初筝衣服都没换,扶着陆承安坐上肩舆,一道离开他的寝宫。

夜色渐浓,百官怀着满腹疑云,陆续踏入大殿。

陆初筝和萧元嵩站在陆承安龙椅下方,神色冷肃。

不多时,百官到齐,跪下行礼三呼万岁。

“朕近日已无力起床,恐命不久矣。朕无子嗣,众多兄弟却无一人可担大任,故将帝位禅让于老师。”陆承安看着殿上的一众大臣,“自明日起,朕便不再是大燕的皇帝,众位爱卿可有听清。”

“陛下不可”有朝臣颤声阻止,“便是禅位,也当让给其他皇子。”

“爱卿是觉得老师无治国之能吗”陆承安动怒,“爱卿若是不接受,可辞官告老还乡,也可以死明志。”

出声的大臣嗫嚅闭嘴,其余那些想要规劝他的朝臣,全部沉默下去。

“宣圣旨。”陆承安闭上眼,疲惫靠向龙椅一侧。

总管太监宣读禅位圣旨,朝臣再次下跪行礼。

萧元嵩也跪下去,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

陆承安

咳了两声,摆手示意百官下去。

朝臣看了眼萧元嵩,又看看陆承安,纵有不服也不得不咽下去。

陆初筝和萧元嵩送陆承安回到他的寝宫,时间已过了城门闭门的时辰。

萧元嵩叫来随着自己进宫的暗卫。

两个暗卫穿着太监的衣服进来,其中一个暗卫抬起头,模样跟陆承安几乎一模一样。

陆承安放松的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老师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路上保重,我已为你安排妥当。”萧元嵩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与陆承安不仅是君臣,还是师徒,是最了解彼此的挚友。

“放心。”陆承安的目光落到陆初筝身上,“长乐,皇兄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你要好好的,老师若是敢欺负你,你便打回去。”

“他舍不得。”陆初筝握住他的手,扶他起来,“你也要好好的,我还要回北疆去看你。”

陆承安含笑点头。

陆初筝扶着他,让另外一个暗卫背着他从窗户出去。

一刻钟后,吕潇然匆匆赶来。

陆初筝和萧元嵩都看着他,神色严肃。

“已送出宫,稍后出城,城外我已安排人接应,不会有事。”吕潇然叹气,“但愿他到了北疆后,能养回来。”

陆初筝红着眼轻轻点头。

晚上她带着萧元嵩和陆承风一道回长乐宫,院中的梨树过了花期,枝头仍有零零散散的花苞在开着。

梳洗干净躺下,陆初筝想起自己回来太匆忙忘了带鱼鳔,懊恼不已。

“当你夫君是什么人,这点都想不到。”萧元嵩含笑亲吻她红得滴血的耳朵,好一会才故意说,“为夫每天都算着日子,跟夫人分开一共二年两月,七百个鱼鳔。”

陆初筝眨了眨眼,圈着他的脖子起身咬了口他的肩膀。

“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孩子晚些时候再生也不迟。”萧元嵩埋头在她颈间笑,“再咬明日早上要补齐,一边两个。”

陆初筝干脆堵上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萧元嵩着龙袍上早朝,百官未敢不尊。

陆承安禅位第十天,宫中丧钟敲响,百官彻底死心。

三个月后,后宫中的宫女大部分放了出去,一众太妃跟着太后,前往普净寺静养。

朝臣不敢多言。

半年后,春杏来信,陆承安好转许多,学堂的学生称他安夫子,陆承风启程回北疆。

一年过去,萧元嵩将国号改为长盛,国中的行政区域按省市划分,卢子焱、王风凌、岳锦荣三人升官,任各省巡抚。

北疆三十六城的官员,半数以上升职调任,均田政策开始在大燕全面推广。

三年后,封后大典第二天,陆初筝发现自己怀孕。

萧元嵩如临大敌,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召吕潇然回京。

陆初筝哭笑不得,“你这样会吓坏表兄的。”

“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萧元嵩抱起她,大步回房。

陆初筝想起他被表兄戏弄的旧事,一点面子不给的笑出声。

自萧元嵩称帝,朝中大臣上朝和休沐的时间便改了,夫妻俩也不常住皇宫。

陆初筝经常到处跑,朝臣一开始还表达不满,后来看着从上京出去的官道,一条比一条宽敞平坦,便开始催着萧元嵩赶紧要孩子。

几个挑事的朝臣差点被送去养马,之后就再没人敢指手画脚。

“可有不舒服”萧元嵩将她放到软塌上,紧张看她,“我明日休沐陪你,不上朝了。”

“现在没觉得不舒服。”陆初筝捧起他的脸,眼眶止不住湿润,“夫君,你要当父亲了。”

她也要当母亲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水到渠成。

“嗯。”萧元嵩将她抱到腿上,歪头枕着她肩膀,呢喃出声,“臣这些年表现得如何”

他的小狐狸永远都是公主。

“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陆初筝反手抚上他的脸,闭上眼轻笑,“实话是非常好,假话还要多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