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儿子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咬了一路,湿乎乎的又痒又麻,戚越也顺便被围观了一路。
虽然这会儿教授们大都在房间里做研究,但总有几个刚好出来搬实验器材or串门讨论学术的,于是这一大型崽咬老子现场就成功娱乐了众教授。
对上教授们揶揄调侃的眼神,戚越淡定地点头,目不斜视地回到房间。
不得不说,颜药是他爹的小祖宗,哪怕洁癖如戚越,被儿子这么咬也接受良好,完全没有任何暴走的迹象。
抱着儿子回到卧室,戚越腾出手打开衣柜,按着记忆里方黎养崽的习惯,给颜药找睡衣睡裤。
他在最里边翻到了一套印着熊猫的睡衣,摸了摸,感觉厚度和质量还挺合格,便问:“药药穿这套睡觉好不好?”
“???”小孩坚持不懈地咬了这么久,就为了出气,结果他爹突然就和颜悦色跟他讨论起睡衣来了?
颜药满眼迷惑地松开了小嘴巴,回过神来,又皱紧了小眉头,凶巴巴地说:“药药还在生气!爸爸不要说睡衣!”
“怎么就生气了?”戚越抱着儿子坐回床上,冷下脸说,“刚刚不是爸爸在找你算账?现在就先告状了,你先发脾气比较厉害是吗?”
话虽这么说,戚越眼里却根本没有责备的情绪,完全是佯怒在吓儿子。
颜药多聪明的小崽子,一眼就看出来他爹是纸老虎,气呼呼地反驳:“爸爸无理取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就要凶我。”
“你想要苏州北的枕头,还说没干坏事?”戚越收了冷漠的神色,低声讲道理,“枕头这东西你房里多的是,苏教授就那么一个,你拿了他睡觉枕什么?再说床上用品本来就是比较私人的东西,哪有人跟你一样孩子气,非要别人的?”
这一连三个反问有理有据,颜药顿时被问住了,小炮弹也自己哑火,不情愿地嘟着嘴巴说:“药药喜欢那个枕头,有药味。”
“喜欢的话,爸爸让人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夺人所爱就不适合了,苏教授疼你,肯定不会介意,但药药是大孩子了,懂事了,知道体谅教授,对不对?”戚越放缓了声音,摸了摸儿子肉乎乎的脸。
颜药还是皱着小眉毛,低头顺势用脸蛋蹭了蹭戚越的手心,好半天才伸手攀着戚越的肩膀爬了起来,贴在他爹怀里,小声说:“药药喜欢那个枕头,睡觉很舒服。”
儿子难得这么执着地要一样东西,戚越想不明白理由,低头看了小孩很久。
颜药却也不闹了,趴在他爹肩头,跟戚越对视。
良久,戚越才轻声问:“是不是那东西有什么……算了,不准说。如果事关未来,你必须给爸爸憋着。”
颜药听了这话,居然眯着桃花眼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跟他爹贴着脸蹭了蹭,软巴巴地说:“药药不说,这个……不会有人出事的。”
“嗯。”戚越松了口气,拍拍儿子,抱着去洗澡。
其实苏州北的枕头并没有那样特别,颜药坚持要它,只不过因为那个枕头是他小时候睡觉用的。
那枕头常年累月跟着苏州北,又是苏州北特制的药枕,有很强的安神驱梦功效,其中的药香也很独特,颜药几乎是一闻就能分辨出来。
但苏州北的枕头到底为什么会到了年幼的颜药手里,小孩自己也是不懂的。
他只知道他出生后,那个枕头就已经在了。可苏州北并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起码在颜药出生那年一直到他死去,苏州北都没出现过。
这就让颜药忍不住怀疑,那个枕头是苏州北留给他最后的礼物。而他爹人格融合之后,就不再和研究院有什么来往了。
这事多多少少是有点诡异的,涉及因果循环,可惜颜药现在还太小,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