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个原因——
她不希望乔菁和她一样。
本该属于阳光的人不该被推进黑暗。
“她的情况我了解过了。”黎渊手指扣在方向盘上,慢条斯理道,“会让人帮她。”
得到肯定的答复,明粲心里的那块小石子也终于放了下来,“谢谢先生。”
望着窗外景色飞驰后退,明粲打开了一点车窗。
呼啦啦的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脑子里的影像不断飞掠,明粲顿了顿,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艰涩地再次开口:
“……先生,我可以不去上学了吗?”
她的心理状况未知,她怕回学校会再次失控。
黎渊破天荒的没问原因,而是轻轻颔首:“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明粲轻舒一口气。
-
回到琅园,两人各做各的,没再互相打扰。
晚上睡觉前,明粲照例到黎渊房间待着。
黎渊回房间时,看见的就是明粲昏昏欲睡地抓着被子的模样。
他洗漱完掀开被子,明粲感觉到凉意,清醒了不少,带点依赖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动作自然如常,但黎渊能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低气压。
他没说什么,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先生,您会抛弃我吗?”
明粲手指收紧,问。
黎渊眼神微凝,手指拂过她眼睫:“不会。”
得到了肯定,明粲才餍足地弯了弯眸子。
至少,只要她足够听话,黎渊就能纵容她做任何事。
只要她听话。
大约是因为一天的思虑过重,关灯不久,明粲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她姿势很安静,看样子并没有受白天的影响而睡不好。
屋内沉寂了一段时间,黎渊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他低头看向睡得毫无防备的女孩儿,手十分缓慢地从她身下抽出,悄无声息地下床,出了房间。
他靠在走廊的墙边,眉眼淡漠冷然,思考须臾,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极为轻松的男人的调侃:“黎总今天怎么有闲心联系我?最近您事务多繁忙,我还以为您老早就把我这个十多年的老朋友忘了呢!”
黎渊眉头松了松,声线平稳地回他:“纪岑,说正事。”
“正事儿啊……”纪岑还是吊儿郎当,“说呗,赶紧的,待会儿我还要给我儿子讲睡前故事,他皮到现在还没睡得着。”
“……”黎渊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小孩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一般会怎么做?”
“小孩心情不好啊……我儿子的话我会带他去旅游,”纪岑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不过他还小,所以……诶等等等等你咋回事?咋问我这个?你不是连个女人都没睡过吗?怎么就有娃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捕捉到了关键点,纪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好奇起来,问题就跟连珠炮一样叭叭叭冒个不停。
久违的头疼袭来,黎渊捏着鼻梁,掐断电话。
等耳边清净下来,他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过去,让他帮忙订两张机票。
他没养过孩子,虽然看出了明粲的不开心,也知道她有心结,但却不懂怎么去让她走出来,只能问问有小孩的朋友。
但似乎……问错了人。
问到了一个聒噪的人身上。
脚步停在门前,黎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皱眉,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
“不要告诉任何人。”
收件人:纪岑。
纪岑飞快给他回了个ok的表情。
黎渊的神色放松下来,推门进入房间。
他意外的发现,床头的台灯亮了起来。
明粲坐在床头,姿态乖巧。
“怎么开灯了?”黎渊问。
明粲揉了揉眼睛,“突然醒了,发现你不在,怕你看不清楚,就开了灯。”
黎渊猜测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吵醒了她,见她眼底一片清明,不像是还困的样子,于是走过去问她:“睡得着吗?”
“估计要酝酿一会儿。”明粲摇摇头,她睡眠很浅,被吵醒了的话短时间内睡不着。
“那就起来,收拾下你的东西。”
黎渊关了台灯,把房间里吊灯打开,光线一下亮了不少。
明粲有些警觉地身子一僵,“先生,您说过不会赶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