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qaq
解决完推迟了不少时间的午饭,草摩家的三人继续寻找。
他们把重点放在了小街小巷上,一条条的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点心店的后面。
只是草摩紫吴一只脚刚踏进巷口,那在巷子里嬉戏玩闹的猫咪们便统一的暂停了动作,一双双在暗中亮着绿光的眼睛盯住了他。
脚收回,猫咪就摁下了播放键,行动自如;脚迈出,猫咪就全体回头,眼中带着杀气,让人不敢迈入。
“狗和猫果然合不来。”
不想和猫咪打架的草摩紫吴一脸悻悻的站在了巷口,他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只看到了数十只猫在飞檐走壁。
那矫健的身姿还有雪白的利齿,凶残之气扑面而来,实在不像是草摩由希那只小老鼠会选择的藏身之地。
“……我们还是走吧。”
惹不起至少还躲得起,溜了溜了。
草摩紫吴怂怂的离开了巷子,跟在两个好友的身后回了草摩本家。
在他们身后农民揣的将军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换成了个姿势,竖起一条后腿开始舔。
边舔边想,刚才那三个人身上的味道,和他之前送给雪满的猫咪老鼠一个味,要是能叼着送给雪满当礼物就好了。
只可惜那几个人太大了,不好下嘴。
哼唧了几声的大橘猫从猫窝里面跳出,踢了一下墙边躺着的奶牛猫,又叫上了几只别的花色的猫咪,去巡逻他们管辖下的街区。
点心店的关门时间,向来是以店中的面包数量为零进行灵活的调换。
“好了,收拾完垃圾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柜台里的托盘上只剩下了一些面包碎渣,雪满把托盘抽出,拎着烘焙纸的两角,把面包渣倒在了一旁的空罐子里。
这些用来喂鸟刚刚好。
“我现在就去收拾。”
自认为游手好闲了一整天、良心都在作痛的药研,没等雪满说就快步跑向了烘焙室。
他的速度快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嗯,看来请一个店员还是有好处的。”
没一会儿就把自己负责清扫的部分打理干净,雪满拿出手机,看了看周天的天气情况。
一个小时前竹青来了电话,说夏目父亲的葬礼订在了周天,她也通知了不少两边的亲戚,但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会到。
“其实不来也好。”
竹青带着几分寒意说道:“我还不知道他们?以为奈奈子走了就可以随便欺负贵志了,他们敢。”
此时的竹青犹如一只战斗鸡,昂头挺胸,要把出现在夏目身边的人全部给叨走。
但她这副张开翅膀要去扇人的样,才是雪满最熟悉的姑获鸟。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到时候会带着雪兔一起过去,希望不会太打扰。
“雪兔那孩子,嘴上说要看看贵志是什么样的孩子后再做决定,实际上,这两天我给贵志收拾屋子时,他一直在旁边帮忙。”
听到这话,竹青那绷紧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有攻击性。
“你一直都很会教孩子。”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几段回忆,主角全部是被幼崽围在中间求抱抱的雪满:“把贵志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你可别想着死遁。”
雪满吐槽:“你这个做阿姨的准备葬礼完了就跑路?”
“我是那样的人吗?”竹青反驳。
两人的电话打了好半天。
“那就周天见,有事记得打电话。”
挂了电话,竹青将手机放在桌上,动作轻轻的走到隔壁看了看夏目贵志的情况。
学校那边通过了夏目的请假条,作为监护人出现的竹青,干脆将转学申请也一同递了上去,她给夏目挑选的是雪兔曾经上过的小学,距离家近,口碑也很好。
用忙碌填补悲伤,装做自己很坚强的竹青,在看到夏目脸上的泪痕后,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捂着嘴坐在一旁安静的哭起来。
在她还是个小妖怪的时候,族中的长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诫他们,不要和人类走得太近。
那时候的竹青不以为然,觉得长辈就是太谨慎了,没看到那个月城雪满,天天和人类接触不说,还养着好几个人类幼崽,也没见他怎么样。
月城雪满能做到的,她也可以;月城雪满做不到的,她更要可以。
和雪满赌气的竹青,千挑万选,选中了可以看见妖怪、自身实力也不差的夏目玲子当朋友。同样孤独的两个女孩走到了一起,友情自然而然的诞生。
作为玲子的朋友,她以友人的身份陪伴对方长大,看着玲子生下了奈奈子;作为奈奈子的阿姨,她以母亲的身份注视着对方出嫁,看着奈奈子满脸幸福的怀上了贵志。
可让竹青想不到的是,人类是那么的脆弱,生命是那么的短暂。
这对她极为重要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她身边离去,时间在不断的推移,幼童长成了大人……
只有竹青被留在了原地,抱着仍旧鲜活的记忆,痛不欲生。
“竹青阿姨?”
夏目贵志听到了身旁压抑的哭泣声,这个声音他很耳熟,从父亲车祸去世后,每晚他都要把头埋在被子里,想着爸爸妈妈,哭到累了才能睡去。
“贵志、你醒了啊。”
竹青抽泣了两下,逼着自己不能继续哭下去:“是肚子饿了吗?我们今天去饭馆里吃吧,我没有奈奈子那样的厨艺,做出来的东西太难吃了。”
让她一个妖怪去做饭真是要了老命。
“好的。”
并不是因为饿才醒来的夏目乖乖点头,他自己找出了出门的衣服开始换,又去洗手间,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努力的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
虽然这几天请假没有去学校,但竹青给两边亲戚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夏目进行。
也就是那一刻,被父亲呵护长大的他,有一种整个世界都碎开了的感觉。
电话里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无不在提醒他们一家是多么的不受欢迎,就连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竹青阿姨,都和他说过,之后会找一户可靠的人家来收养他。
自己就像是拖油瓶,只能被踢来踢去。
拼命上扬的嘴角也抵抗不了失落的心情,低着头,夏目跟在了竹青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全程没有额外的交流。沉默的一餐结束,又接上一段沉默的回家之路,毫无温馨,只有冷冰冰的情绪在滑动。
竹青深感这样不行。
见过雪满养崽的她,体验过充满温情的交流是怎么样,她就是照猫画虎,也知道第一步,是要调动起小孩的兴趣,不让他一直难受下去。
“贵志想要看看收养你的那个人吗?”
她有些笨拙的开口:“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周天就会来,他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比你大,叫做雪兔。”
“嗯,想看。”
夏目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只是那浑身充满着抗拒的模样,写满了不要两个字。
竹青只当没看见。
她从柜子里拿出相册,当初奈奈子结婚的时候,雪满也是到了场的,加上他那格外出众的颜值,被人拉着拍了不少的照片,受欢迎程度比新郎还高。
“你看,这个人就是月城雪满。”竹青指着雪满给夏目看。
照片上粉头发的男人有着一张俊秀的面孔,站在了新娘边上的他微微的歪着头,帅气中还带着说不出的无辜。
仅仅是一张照片,都可以看出他那温柔的内在。原本只是顺便看一眼的夏目,不一会儿就窝到了竹青的怀里,听她讲述自己父母婚礼那天的故事。
“你爸爸当时还吃雪满的醋来着,因为奈奈子坚持要和雪满拍双人照,不带他。”
翻过几张大合照,相册就变成了夫妻两个的专场,只是有几张双人照,在新娘的身旁,多了个存在感飙升的月城雪满。
“真的是这样……”
在竹青的指点下,夏目发现了双人合照角落里,竟然蹲着自己的父亲,对方的表情中带着羡慕和嫉妒,是夏目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幕。
“你爸爸搞笑的时候多了去了,当年和奈奈子谈恋爱……”
这些都是夏目贵志不知道的过去,他听得入神,完全不觉得困。
一个讲一个听,靠着回忆中的欢声笑语,他们两人又熬过了一个难过的夜晚。
周末那天,天气晴朗。
月城雪满换上了深色的西装,把阿夹和由希拜托给药研照顾后,他带着雪兔,准备打车去墓地。
还没等他伸出手,只见一辆哑光蓝的宝马就停在了路边。
坐在副驾驶位,穿着黑留袖的女人降下了玻璃,对着雪满扬了扬下巴。
“我来接你了,上车。”
竹青示意司机去把后座的门打开:“我就知道你准备打车过去,你家里又不是没钱,住的房子也有车库,怎么不去买一辆开。”
搞得好像很穷酸。
“因为我没有驾照。”雪满坐了进去,看到了把自己挪到了最边上的小男孩,“你就是夏目贵志吧,我是竹青的朋友,她应该有和你说起过我。”
照片上的人走到了现实中,夏目贵志张开了嘴,小声的叫了一声雪满叔叔。
这一天,没有去点心店而是直接从学校回了家的月城雪兔,一进客厅就发现了家里的变化。
“叔叔,之前摆在这里的那块石头呢?”
他看着换成了一把刀的空格,好奇的问道:“这绕在刀鞘上的是什么东西,我可以摸摸看吗?”
药研藤四郎:不——!不要摸——!
“是骨头。”
雪满端着盘水果走过来放在桌上:“你还记得早上看到的盒子吗,里面装的就是这把刀,昨天喝完酒侑子硬塞给我的,说是抵酒钱。”
一听到送礼人是壹原侑子,雪兔就了然的点点头。
这个动不动就给自家送些奇怪东西的人,他还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月城家的摆设里看着不那么主流的部分,基本都来自这个神奇人物。
“那原先摆在这里的石头是收到地下室去了吧。”
总算不用天天看到那个石头摆件,雪兔在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欣赏不来那摆件。
即使那块石头看上去用料非凡,主体还是昂贵的磷叶石,更别提还有黄金玛瑙之类的其他贵重金属和宝石点缀在上面,呈现出异样的高贵华丽。
却也不能改变雪兔对它的诡异感觉。
当这摆件从特定角度去看时,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面容狰狞的人形,那扑面而来的绝望与疯癫,让雪兔总觉得浑身发冷,不敢细想。
但再换一个角度的话,这石头又看上去很正常。
用手贴在上面,也不会感受到一点生命的气息,长久的盯着石头不动,石头也不会悄悄的挪动一毫米。
花费了很长时间去观察石头的雪兔,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抗拒当成了眼花。
不过他对于这块石头的警惕丝毫没有减少,平时也会避开那能够看到隐约人形的角度,努力说服自己那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不要疑神疑鬼。
“怎么了?你是很喜欢那个吗?”
雪满看向雪兔,略带疑惑的问:“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可以拿出来摆你卧室里嘛。”
而雪兔差点被自家叔叔的好心给哽死。
“不了不了,我屋子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这把刀挺特别的,以后就摆它。”
灰发的少年匆匆忙忙的跑上楼去换衣服,生怕慢一点,他亲爱的叔叔就会主动去地下室把石头拿出来,亲手摆到他的桌子上。
放在客厅里都让雪兔心里发毛,要是放到他卧室去,怕是会整夜整夜的失眠。
雪兔离开后,被盯了半天的药研藤四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真是要吓死个刀了啊。
他提心吊胆了好半天,差点就要当场化形来表示拒绝。
刀作为他们付丧神的本体,几乎不会让其他人碰,只有对审神者格外信任的刀剑,才会愿意将本体交到对方的手里。
药研之前的那个审神者,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麾下任何一位付丧神的信任,就连主控的压切长谷部,都把自己的刀看得紧紧的,保养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付丧神和本体的联系是相当紧密的,在外出作战时受了伤的话,刀身上会出现裂痕;刀要是被斩断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付丧神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如此重要的、关乎性命的存在,无法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