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美人多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识趣懂事,还能跟主子说到一块儿,不然再漂亮也是块杵在那里好看的木头。要孩子多简单,什么时候我们主子想要孩子了,多得是姑娘心甘情愿帮主子孕育,现在主子无心,自然挑着喜欢的来。”
这点龚士忠赞同,就像王宫里的那些姬妾妃子,也确实除了脸还很有见识,才能哄大王开心喜欢。
”不过其实我们主子也并非真的那么喜欢钰少爷,那钰少爷当初帮曲公说过话,主子疑心重,现在就是拿钰少爷解闷罢了,就像逗着家养的小猫,毕竟主子身边没个纾解的人……”
闲聊到最后,下人一脸神秘兮兮的跟他八卦。
龚士忠暗暗点头,殿下的疑心确实很重,以前在王宫就经常因为一点点怀疑而无缘无故把身边伺候的侍女太监杖毙,整的就是个要人命的阎王。
他的时间不多,过完正月就要返回王城,好在过年三殿下确实如多年回报王城的密信那般,在澧城行事嚣张霸道,却并未结交任何士族,平日也少与人来往。
其实也说得通,殿下如今已是半身不遂之人,失去了继承王位的资格,膝下到现在也没有孩子出生,还有什么翻盘机会,何必再结交士族。
只是大王还是担心骊姬母族在背后支撑,三殿下没有机会,但如果三殿下有了孩子,那仍旧是个巨大威胁。
龚士忠不敢得罪殷禹,但同样不敢违抗王命,他全家老小都在王城,不得不认真办事。
整个过年期间,澧王府不仅没有一个登门的客人,连半个送礼的人都没有,澧王对此似乎已经习惯也不在乎,天天带着那叫唐钰的少年在府中吟诗作画、饮酒作乐,乐得自在。
不过龚士忠也发现了,确实如府中下人所说,殿下对那唐钰少年也不是真的喜欢,就是逗逗猫儿狗儿罢了。
别看白天似乎很宠爱放任,但到了夜里,那房中传出的阵阵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偶尔瞥见那少年手臂上捆绑和其他伤痕,龚士忠暗暗心惊。
看来殿下那份残暴仍旧没有变,只是比从前稍微隐藏了些许罢了。
除了在府中打听,他也免不了在外面打听核对,以免澧王府的下人经过训练哄骗他,那他回去可就不好交差。
结果打听自然是一致,连曲公都没法具体探查清楚,他哪能靠这点打听就一清二楚。
如此等到大年过完,龚士忠便收拾东西启程回去复命。
……
“如此说来,寡人的老三在澧城过得还算不错?”
两鬓已经生出白发的秦王听到复命,语气似在疑问,似在思考。
龚士忠不敢隐瞒,呈上日志和各种可以为证的证据,
“回禀大王,据奴才观察,三王子已经从骊姬娘娘的逝世中走出来,脾气虽仍旧残暴暴虐,但比之前好了许多,去到澧城两年王子并未结交任何士族,澧城士族对王子也不太尊敬,年节之日无所交际便罢,连基本的节礼都没有奉送。”
“不过王子并未作怒,看来也心知自己无继位之望,也无需再费这等力气,精力倒是放到了其他地方,每日与美人饮酒作乐,看看藏书打发打发时间……”
秦王皱眉,“美人?老三不是不近美色吗?还有他看的都是什么书?”
龚士忠低头继续,
“是名相貌精致的士子,王子虽不喜美色,但终归还是需要个纾解的人,那少年知情识趣,身为士子满腹学问见识与王子聊得上,王子对他倒是挺满意。只是那少年似乎跟曲公有点关系,王子对其也并不是特别信任,表面宠爱,私下里颇有发泄之意。”
“至于王子看的藏书也都是些关于各地风俗民情、游记故事之类的……”
一个残废之人不就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么,看这些书并无奇怪。
“恩,事情办得不错,下去内务领赏。”
秦王点点,将人遣退。
半晌,又才对侧头对身后询问,“龚士忠说得可有出入?”
“如数对上。”
仿佛无人的屏风后传出一道声音回禀。
“看来老三确实歇了心思。不过骊姬母族怕是不会就此甘心,老三对老二终究是个威胁,既然老三他喜欢男人,那寡人便成全他,弥补我们的父子之情……来人,准备笔墨,寡人要拟旨。”
秦王言语似关心,神情却无半分慈爱,只有凉薄之意。
第75章唐钰的‘小心思’
龚士忠的离开,不仅龚士忠自己松了口气,唐钰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尽管跟殷禹演戏时他的积分蹭蹭往上涨,非常高兴,可是时间一久,烦恼也就跟着来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掰弯了!
虽然演戏的时候不用真枪实弹的做什么,但真资格的亲亲抱抱那绝对是免不了的。
开始他还能催眠自己是在演戏,心中抗拒下下,可多来几次,他心中的抗拒就烟消云散了,不仅不抗拒,还颇为享受,结束之后还有点恋恋不舍……
唐钰心中真是无比悲伤,其实迷惑敌人的方法很多,他当初到底是脑子怎么抽了才会答应暴君做这种事情。
不对,他压根就没答应,是丁昌几人坑的他,然后暴君临时起意,他不得不配合演戏!
不过虽说是被人坑的,但现在很享受的却是他。
唐钰非常纠结又痛恨自己定力不够,他本来就不是特别直,现在是真快弯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期待和殷禹见面,期待和对方‘演戏’,呆在一起时视线总是忍不住悄悄偷觑对方,然后心里琢磨主子其实很帅很温柔嘛,历史果然都是人为片面书写……
然后,这一瞧就收不住了。
以前靠近殷禹只是为了想得任务积分,但现在却是他内心期待渴望。
他喜欢围在暴君身边,听对方说话,低沉磁性的嗓音很性感;他喜欢蹲在男人身边,伸出两只爪爪帮对方按摩那双无法动弹的双腿;他更喜欢每次演戏时,暴君亲吻他时那般强烈的触感,以及扣着他后脑勺的大手。
……唐钰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痴汉似的,只要跟暴君呆在一起,视线就控制不住时时刻刻落在人家身上。
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唐钰虽没什么恋爱经历,但又不是感情白痴,自己这幅模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或许、可能、就是有些喜欢上殷禹了。
这并不奇怪,殷禹本就是人中龙凤,以前他惧怕对方脾气,可如今知道殷禹本性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恐怖,反而对他还很温柔,情窦初开,时常相处,喜欢上对方也并不稀罕。
只是一想到自己是来这里做任务的,想到自己宿主的身份,唐钰就有些胆怯,他并不想像其他宿主那样选择忘记,又或者活在回忆等待下辈子。
所以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唐钰立马克制住自己的想法。
非必要演戏时坚决不再跟殷禹过多亲近了,即便刷积分,也是利用巫泉和巴迪资助的障眼法,晚上“变成”各种动物跑到殷禹床上,偷偷抱抱挨着睡一晚,催眠自己拿积分,否则暴君主动亲他,他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然后赶紧再把注意力转到其他方面去。
龚士忠一走,唐钰就马上回到了衙门继续做事,顺便再让巫泉给他配些治疗暴君的药膏。
上回配的药膏殷禹使用完之后腿虽还是动弹不得,但却开始慢慢恢复知觉,相信再使用一段时间,男人就能够站起来恢复正常,果然是修仙出品、全乃珍品,效果当真令人欣喜。
巫泉正等着他积攒积分交易物品,他要给辅助对象治疗,巫泉是一百万个愿意帮忙。
殷禹对他显然很信任,他第二次拿过去的药没有找人再验,直接就使用了。
这般信任令唐钰很感动,却又忍不住问,
“主子,您就不怕钰害您吗?”
“你会吗?”
殷禹反问,捏捏他的小脸,男人总喜欢这样。
“不会……”
唐钰红着脸撇开,轻轻摇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他觉得主子的眼睛有种魔力,像沼泽,陷进去就爬不起来了。
完了完了,颜值即正义,他为什么要当个馋人家脸的孩子!
有只小鹿天天在心脏里面胡乱蹦跳乱撞,唐钰拍拍胸口,只能努力的把精力往其他地方放,用其他事情来安抚自己躁动的小心脏。
好在老天爷没太折腾他,暴君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经过严密的调查,他们派出去的人终于将丁昌几人查了个明明白白,将所有的疑点弄清楚,串联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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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丁昌等人如此针对他,却是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唐家的那些财产,不管怎么说,澧城比唐家有钱的商户多了去,没必要非盯着他们唐家不放。
整个事情的真相说白了,就是为了去掩盖另一个更为重大的秘密而已。
据调查的侍卫回禀,丁昌几人表面只是衙门的普通幕僚,但实际早已暗中搭线,投靠了位蔡大人,一直为对方办事。
这位蔡大人虽是曲公的心腹,但内心却并不安分,多年来臣服曲公心中很是不甘。
如今曲家王城的本族开始败落,蔡大人心里便生出了小九九。
澧城虽贫瘠,可人往高处走,谁甘心一辈子给人家当小弟,半点理想都没有?
只是曲公不好搞,蔡大人只能在暗中小动作,然后一不小心出了纰漏,被几个同僚发现他竟然敢违背曲公命令,便借机敲诈他。
为了暂时不暴露被曲公发现自己的不轨之心,蔡大人自然要想办法堵上这些人的嘴。
但又不想自己掏钱,正巧碰上唐家出事,偌大的家业正等着人瓜分,于是丁昌几人便提议对唐家下手。
唐三叔四叔不是做生意的料,哪里禁得住这些老狐狸的设计,最后连自己怎么败掉家业都没搞明白,糊里糊涂的变成穷光蛋……
“所以从我一开始进衙门,丁昌他们看不顺眼我并不是因为何常林,而是害怕我发现唐家败落猫腻,查下去牵扯出蔡大人告到曲公那里,毕竟我可比我三叔四叔聪明。”
“他们那时应当是想排挤我离开,但却没想到我竟然颇有本事,连连给魏大人献计,往上爬的速度太快,让他们心中害怕,得不得狗急跳墙想要一招尽快解决我,因此才有了拍卖会上的事情。”
“但是他们又万万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竟然在主子您手上活下来,还得到主子您的几分喜欢,满怀怨恨的要跟他们算账,一时间动我不得,只能退步推个替罪羔羊出来……”
唐钰听完揉了把脸,“敢情我唐家和我都是遭得无妄之灾?”
“拥有权势和财富并不一定是幸运,但有权有财却没本事守住就一定是灾祸。”
殷禹面露冷意。
唐钰深表赞同,这个世界的确如此,并不是你不去害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
“那主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既然这个蔡大人如此‘有理想’,钰觉得,我们不如帮他一把,浑水才能摸鱼。”
“如此甚好,你如何想尽管如做,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倒是最近,钰是否有事瞒着本王?”
殷禹点头,非常信任的将如此重要事情交给他做,然后语气更加关心后一句事情。
唐钰听到呼吸微顿,脸颊马上泛出红色,眼神躲闪,“没,没事啊。”
“没事为何躲着本王?往日你都会主动来找本王,陪本王解闷,近日本王不唤你,你就不来了……”
殷禹面露深意,小东西在别人面前演得好,在他面前却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最近小东西瞧他的眼神,以及似逃避他的做派。
明明有心,私底下不惜用各种方法来亲近他;他明明也表现得襄王有心,小东西应该大大把握机会才是,为何现在要逃避他呢?这小东西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的语气似有些情人间责怪的委屈味道。
唐钰脸色涨红,心虚又纠结,好半晌才声音如蚊子般小声解释,
“主子,是,是衙门最近太忙钰才没有来。钰一直记着主子的,没有躲您。待衙门事情少些,我,我就常来找主子,陪主子解闷。”
“是吗?钰当真是因为衙门的公事太忙?”
殷禹忽然将人拉到自己身上,目光深邃探究,嘴唇贴在唐钰耳边,暧昧逼问。
“真,真的……”
唐钰被耳边的气息呼得浑身酥麻,心跳如雷,理智想抗拒,但浑身的细胞却都叫嚣着好想抱抱暴君主子。
殷禹盯着他发红的耳尖,眸色幽暗,好半晌咬着耳朵道,“那本王便相信你,但倘若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本王绝不饶你。”
不轻不重的力道不似教训,反倒像极了情人间的,暧昧得唐钰不仅红透了脸,眼里都湿漉漉了。
旁边阿九阿十见状,马上自觉的背过身,假装是两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木头。
主子的心思那么明显,他们要是看不懂就别在主子身边呆着了,什么演戏迷惑曲公,主子根本就是趁机诓钰少爷的,也就钰少爷一心一意相信主子的‘英明’,才没有察觉到,傻乎乎的成为掉进主子的手中。
但真没想到素来心硬如铁、手段冷酷的主公,竟在钰少爷跟前这么的……忒不要脸,一本正经的行登徒浪子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