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横生的荒野山腰,四周躺着数百具尸体,鲜血漫过杂草土地,将四周的杂草染成红色,又慢慢汇聚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一条血河一般。
修士们正提着剑检查有无活口,他们穿梭在尸体间,脸上并没有太多神情,对面前的场景习以为常。
庄月重站在中央,身上繁重的衣物丝毫不乱,清冷月光洒在身上,他微微偏过头,俊美的五官如常年不化的冰山般,脸颊沾上一滴鲜血,冰冷中又带着几分妖冶。
他神情淡漠,握着月冷的手动了动,剑身上正往下滴落的血液似乎落得更快了些。
庄月重没看四周摆得像小山丘一样的尸体,抬手擦了擦脸颊沾上的鲜血,动作有些漫不经心。
待楚宗骑着仙鹤来时,老远就看到庄月重握着一把红色的剑,还以为他收了新剑。
等他靠近才看清原来那不是新的剑,而是被大量鲜血染红的月冷,散发着一股狠戾不好招惹的味道,看得他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楚宗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比起庄月重的手段他还真可以称呼自己为大善人了。
庄月重作为门派之首,嫉恶如仇。修炼那毫无人道的邪术的修仙人统一称为魔修。
魔修隐藏地点都十分隐蔽,但每次只要显露出踪迹,庄月重就会带上修士们进行清理。
四周弥漫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楚宗打开扇子扇了扇,是他错觉吗?庄月重的手段似乎越发凌厉了。
庄月重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怎么会来?”
楚宗生性散漫乖张,从来不打理自身门派,也不与其他掌门为伍,更别提他多年前放纵自己徒弟和魔修女相恋。
庄月重清楚好友和他不同,对方认为仙魔两道如同光和暗,共存好过不死不休。
他当时听完对方这番言论暴怒,拍碎桌子和他打了三天三夜,没分胜负,不欢而散。
楚宗一双凤眼微眯,眼眸流转间仿佛是在算计着什么:“我好歹是一个掌门,扫除魔道孽障这种事我当然得出面。”
跟随庄月重来的人里有他的弟子,他们看见楚宗露出吃惊的表情,连忙抱拳道:“师尊。”
“你们继续打扫。”楚宗随意的摆手,随后好奇的问庄月重,“哎?这暴尸荒野不太好吧你平时都怎么处理?”
“把这里炸了。”庄月重淡淡的说道,他抬手往月冷剑身划过,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是一件上好的白玉瓷器。
月冷很快恢复成原样,剑身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冽危险的光芒。
楚宗:“……”难怪他最近游玩总发现大坑,原来是庄月重炸出来的尸坑。
庄月重并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往魔修藏匿的巢穴走去。
楚宗自然同他并肩而行,他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他说温柏榆的事情。
这对师徒真有意思,师父忙着杀魔,徒弟忙着杀鱼。
但还没等他找机会说,庄月重站在幽暗的洞穴中,阴沉着眉眼道:“这里没有沈清止的气息。”
楚宗听到这名字时收敛了脸上嬉笑之色,沈清止是魔修之首,那些诡异的邪术都是他所创。
心术不正,急于求成的修仙者就是被他蛊惑,堕入魔道。
但沈清止生性狡猾,又极为擅长易容之术,修仙界除了曾和他正面交锋的庄月重外竟无人知道他真容。
“这里只是其中一个隐匿巢穴,没有他的气息不是很正常?”
庄月重冷声道:“这些天魔修频频有动作,我铲除的数十个地方均没有留下活口,沈清止身为魔尊,按理说早该找我报仇。”
楚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出了什么变故一时间没办法出现。”
“最初的异样就是在柏榆和温间押送的宝物被毁时。”庄月重突然说道。
这事早已以温柏榆勾结魔修残害同门,最终废除仙根,驱逐异世为结局,可楚宗从庄月重的态度得知此事没那么简单。
倘若温柏榆没有勾结魔修,那为什么死的只有白温间,而他毫发无伤呢?
楚宗看着庄月重墨色的双眸,意识到了什么说:“你这阵子如此频繁的清剿魔修,是为了逼沈清止出来了解真相?”
环绕在庄月重身边的月冷发出嗡嗡声,似乎因为主人身上弥漫的杀意,愈发变得躁动。
“真相和他的命——我都要。”
两人沉默的走出巢穴,这时庄月重神色古怪的看着楚宗,问道:“你还没说你此番前来的目的。”
“呃……”楚宗用扇掩面,本来是想来开庄月重玩笑,结果人家为了修仙界在拼命,自己哪好意思说那些话,“我来就是想说你徒弟在异世很好,你不用担心。”
庄月重蹙眉道:“我担心那逆徒什么?”
嘴硬心软的家伙,不担心你怎么不直接把人家逐出师门一了百了。楚宗没有挑明,一来他打不过庄月重,二来他可是斯文人,不动刀枪。
他翻了个白眼说:“好吧,是我自作多情。”
庄月重略过这个话题:“既然来了,就跟我去下一个地点清剿魔修。”
“不是吧?还有?”楚宗以为一月一次的清剿活动结束了。
“还有十处。”庄月重施展法术把楚宗偷偷召出来的仙鹤困住,抓着对方的肩就往天上飞。
“十处?庄月重你还是人吗!你比魔修还残忍百倍!!!”楚宗在半空中大喊。
跟随在庄月重身后御剑飞行的修士们低头装耳聋,这话也只有楚宗敢这么说。
……
温柏榆卖鱼的摊子顾客络绎不绝,摊主大妈甚至还赶紧打电话让人多拉几箱鱼过来。
虽然温柏榆拒绝签名合照,但没有阻止拍照行为,所以一部分为了他来卖鱼的妹子都拍了照。
“哥哥加油!”
“谢谢,要买什么鱼?”
“哥哥好帅,想在哥哥睫毛上跳舞!”
“谢谢,鱼已经切好了。”
无论面对多少妹子发自内心的表白,杀鱼佬温柏榆不为所动,一心一意,神情专注把每一条鱼都杀得干干净净。
三个小时温柏榆就把摊主大妈的鱼都卖光了。
摊主大妈笑逐颜开,握住温柏榆的双手说:“谢谢你啊,我还是第一次生意这么好嘞!”
温柏榆微微一笑说:“拿人钱财,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到这摊主大妈立刻拿出三张百元大钞塞在温柏榆手里:“下次有空再来帮阿姨杀鱼哈,工资可以再谈!”
温柏榆看着手里的钱,这算是他在异世靠自己能力赚到的钱,他多了几分成就感,点了点头道:“多谢。”
“哎哎娃儿!”之前拒绝他的摊主叫住他,“来帮俺杀鱼不,俺出五百!”
温柏榆足够租借古琴,所以他摇头婉拒:“抱歉,已经不需要钱了。”
那名摊主闻言悔得肠子都青了,和隔壁满面红光的摊主形成鲜明对比。
温柏榆拿出钱和老板租借了古琴,随后说好几点送去指定地址。
解决完乐器的问题,温柏榆走出琴行,手里拿着老板给的矿泉水,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半。
现在离演出还早,温柏榆询问摄像师能不能回宿舍待着,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只好在街上随意乱逛。
在经过一处天桥时,他竟然巧合的遇见了陆誉,只见他坐着塑料矮凳子,面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大小不同,方形的盒子
他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极为潦草的笔迹写了一行字:帅哥贴膜,手机,相机,笔记本,保全机……
温柏榆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贴膜的意思,大概了解是保护手机的屏障。
陆誉选的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大多数光顾他生意的都是妹子,眼睛都是盯着他看的。
温柏榆走过去时陆誉正好贴完一个,他把手机递过去:“50,支付宝和微信扫这里。”
妹子对着他那张帅气的脸连连点头:“我愿意!”
温柏榆一听心生羡慕,这比他杀鱼赚钱多了。
陆誉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撇过头懒得看对方花痴的表情,这么一转头就看到眼含羡慕的温柏榆。
他下意识想遮掩自己毫不帅气的贴膜行为,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位杀鱼佬才是在丢人链最底层。
“先不贴了。”陆誉把牌子撤掉,挥退围在他身边的妹子们,转身从口袋掏出来一打零钱,手指飞快地数着。
温柏榆蹲在他旁边问:“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