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池灵气充裕,对于临渊剑诱惑不小。
临渊剑慢慢地靠了过来,然后剑身猛地在姬元澈手上一划,功成朝宴陵被带走的方向飞去。
若是宴陵用这把剑,或许姬元澈的手掌已经成了两半。
但姬元澈可不会放松警惕朝宴陵伸手,所以宴陵执剑时就算威力再强,也伤不到他。
剑在姬元澈手心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这是双漂亮修长的手,一点伤痕和瑕疵都没有,精美得像是玉器,不管是从泛着珠光的指尖上看,还是从仿佛凝着雪一样的手腕上看,这支手都该拿不动刀执不起剑,堪堪够握支笔,折朵花。
可这是姬元澈的手。
他的手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拿剑,用这双手就能直接拧断别人的脖子。
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司命在剑鞘中作响,之后猛地飞出,将临渊钉在地上。
有姬元澈在,就有源源不断的魔气到司命剑上,临渊可没有补给,故而只是俩剑相交时剑吟清越,没能挣脱开。
不愧是宴陵的剑,那个不招人待见的死脾气也和宴陵一模一样。
姬元澈将两把剑都收回来,还在临渊剑上写了个禁制,它才彻底消停。
……
像是宴陵这样身份的修士处置起来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既然姬元澈现在不杀他,那就是准备玩些时日再弄死,可到底该不该弄死,怎么弄死,弄死的时候要不要让凛剑宗乃至整个上界仙门知道,这些都需要细细考量。
姬元澈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把玩临渊剑,不时用手弹一下,但是能发出两个声响。
一个是临渊剑不堪折辱发出的抗议,一个是司命觉得姬元澈喜新厌旧的不满。
“如宴陵这般,若是在此刻被杀,对诸门派定然都是打击,无论是士气上,还是实力上。”一个魔族道。
另一个魔族则反驳说:“我听说人族有句话叫哀兵必胜,既然宴陵在各门派中都有如此影响,你又怎么能保证,他的死,不会让各门派更加笃定复仇的决心?”
刚才那个魔族冷笑道:“既要杀人,又不想让人记恨,你倒是说说如何才能两全其美。”
“不杀。”
“不杀?!”有个青年人登时站起来道:“宴陵杀我魔族三位城主,这般大辱……”
“咳咳——”他身边的魔族用力咳嗽了两声。
青年人这才想起首座上还坐着一个玩剑的少君,道:“属下失态。”
姬元澈眼也不抬,道:“被杀是无能,你若觉得耻辱,等宴雪策伤好了,你同他比试,杀了他一雪前耻便是。”
“是,属下记住了。”青年恭谦道。
“那不杀,难道要好吃好喝供着?”一魔族低声嘀咕道:“魔族这是抓了人,不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姬元澈突然道:“谁伤的宴雪策?”
房中魔族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
这确实是个大功,但是贸然往自己身上揽,或许就没命了。
城主道:“少君,将宴陵送来的副将之前说,他看见宴陵时对方已经身受重伤昏厥,他见宴陵身上有灵剑,知道其是名修士,就将人送来。”
“还顺便把临渊剑据为己有?”姬元澈笑吟吟地问。
城主心中大骂已经死了的副将,道:“是。”
姬元澈轻轻拿起,轻轻放下,道:“继续。”
“谁说要拿着当祖宗供着,折辱人的方法不是有很多,还是宴陵这样……”
他暧昧地停顿了一下,在座各位却都知晓了。
还是宴陵这样,既有身份地位,又实力强悍的美人。
折辱一个人当然有很多种方法。
姬元澈侧目。
那魔无知无觉道:“待少君玩腻了,随便送给谁都可以,做时找面焕灵镜录下,给凛剑宗看看,不是更好吗?还有——”
他一下顿住了,喉头里突然发出声有些破碎的痛吟。
姬元澈起身就走。
坐着的魔族站了起来,欠身道:“恭送少君。”
只有刚才说话的魔族没站起来,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城主见怪不怪,对下属道:“把尸体收拾干净。”
……
比起那边的剑拔弩张,宴陵一个俘虏的生活就要悠闲的多。
他睡了一天才醒过来,此刻正坐在床上调息。
门外守着的娇俏侍女恭敬道:“少君。”
姬元澈推门而入。
宴陵睁开眼,刚要道谢,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脑袋上倾盆而下。
乳白色的液体味道居然还有点香,宴陵用手捻了一把,发现是化幻散。
不管用了多么高明的易容法术和器物,被这种药一抹都能现出原形。
姬元澈大概是不想宴陵有防备,所以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化幻散价格极高,宴陵虽然早就知晓姬元澈的行事风格,但是对着洒了满床的化幻散还有些无言以对。
若不是魔族万年底蕴,恐怕也不够姬元澈这样浪费。
宴陵一眨眼,姬元澈便到了床前。
他被迫仰头,因为姬元澈的手指紧紧地捏着他的下颌。
“怎么?”宴陵含糊地问。
姬元澈似乎在喃喃自语:“居然是真的,”他看着宴陵被迫扬起的脸,被化幻散浇过之后脸上还是湿的,有些白色的液体还留在下颌上。
姬元澈随手擦干净,换了一种语气,低声道:“宴陵,本君今日听了半天他们说怎么处理你,你想知道吗?”
谁想知道自己的死法?
宴陵却道:“愿闻其详。”
他被浇得湿透也不生气,宽容得像个宠溺孩子的爹。
“有的说让你死,有的说让你活。”
姬元澈的呼吸都要落在宴陵脸上了。
“还有说,要你做我的禁脔,用幻灵镜录下我们交颈缠绵的场景,送到贵师门去。雪策,你觉得如何?”
他详略得十分得当,只是把原话的意思完全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