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澈幽幽道:“委屈你了。”
宴陵虽然不知道姬元澈又想到了什么玩意,但是现在不是和姬元澈扯这件事的时候,他摆摆手,打算闲下来再和姬元澈好好说说。
火舌席卷而来,顾平瑾惊道:“沉璧前辈!”
宴陵回头,热意铺面。
姬元澈已经不见了。
宴陵神色不明,“走吧。”
走廊已被姬元澈烧过一回,此时纸人又一次扑了上来,被宴陵用剑一下扫开大半。
若是这些东西有神志,那么就不会清理的如此麻烦。
可惜纸人无痛也无知觉,在被以咒文驱动后更是只知杀尽活人。
宴陵按了按生疼的手腕。
剑意回返,震得他险些拿不住剑。
顾平瑾只要低头便可见白茫茫的一片,间或有纸人抬起头,入目的便是红彤彤的水粉,画笔极其随意地勾出了一个上扬的嘴角,看起来颇诡异。
顾平瑾率先跳下。
剑入纸中,却并不轻易,宛如刺入了生铁。
顾平瑾手中的剑被震得险些脱手,他手腕一转,将剑拔出,饱含灵力的剑意清出一小块空地,他朝周蓦一点头。
小师妹咬了咬牙,执剑而下。
宴陵余光一瞥,颇有中我凛剑宗后继有人的感觉。
顾平瑾与小师妹背对着,他高声道:“前辈!”
周蓦一剑劈下。
凛剑宗各长老剑术教法皆有不同之处,周蓦的剑并不走轻灵花俏的路子,而是剑剑朝要害刺去,这是她第一次将剑用在长得像人的东西上,所幸一剑将人从头顶劈下至喉咙,并没有血流出来。
她呼了一口气,将纸人甩了出去,撞散了后面一堆。
宴陵往下一望,正要跳下去,忽然听到不远处凄厉地叫道:“小姐!”
宴陵拧眉,朝下道:“你们先走,去城中高楼!”他将袖中的东西抛下。
顾平瑾跃起一接,是个触手生温的小瓶子,里面有几粒药,“前……”
宴陵的身影已不在窗边了。
周蓦道:“师兄。”
顾平瑾快速地看了眼上面,斩钉截铁道:“走!”
他们初入宅子时并没有觉得此处有多大,此刻后有血焰,前有纸人,他们才体会了一把何为宅院深深。
整个城都笼罩着一层极为浓郁的魔气,重压之下,竟连御剑飞行都不能做到。
烈风刮得人脸生疼。
这样的魔气,先前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像是极有耐心的兽,本眯着眼睛俯在地上,懒洋洋地摇着尾巴,待猎物放松警惕在眼前游荡时再一口咬断喉咙。
房子被姬元澈烧过一遍,到处皆狼狈不堪。
宴陵自从魔域醒来,伤就再也没好过,灵力也不曾恢复几重。
他本就是强撑,周身灵力几近枯竭,强用的结果便是全身经脉欲断。
烟尘刺目。
宴陵咳嗽了几声,朝里间跑去。
木架摇摇欲坠,被他直接踹开。
老妇人所见皆是纸人苍白的手指,她就手拿木椅一挡,手指直接贯穿椅子,木屑乱飞。
她一边往里面退一边叫道:“小姐,小姐!”
宴陵挥剑,剑气汹涌。
锐利的剑风切掉了她身边纸人的脑袋,也切掉了她耳边的头发。
宴陵面无表情,甩了甩剑上的纸。
他指尖泄出一缕微不可查的灵力探向老妇人,发现她身上如死水一般,既没有吸收,也没有与之排斥吞噬。
异族与之相斥,而人族修士的灵基则会吸收。
但在她身上则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就是个普通人
老妇人一愣,呆呆愣愣地摸了摸散下的发髻。
宴陵本想拉她起来,对方却仿佛被吓呆了,他抓住女人的胳膊,直接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妇人乍被宴陵抓住胳膊,只觉得他的手非常凉,但是很有力,她一怔,而后怒道:“放手!”
宴陵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依言放开。
女人脚下一软,险些摔到地上。
宴陵一剑一个,砍人砍得宛如切白菜。
他动作行云流水般,在遍地障碍的情况下步伐也分毫不乱,但他现在感受如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宴陵咽下了飘上来的血腥味,道:“罗程雪呢?”
老妇人本满脸怒意,听到宴陵说的话,眼泪却一下落了下来,她哭着道:“小姐还在卧房中,小姐听到声音叫我出来看看,没想到……”她满脸恐惧,显然心有余悸,“若非你们,小姐也不会出事,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