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姬元澈当时说感觉熟悉,或许与王族有关。
要真是烛龙,当然与王族有关,不仅有关,还是魔族王族的祖宗呢。
但问题是,这处虽然聚阴,但根本没有达到烛龙殒命之后埋骨地的规格,各处有魔气,这座楼上更是魔气汹涌,却还没有姬元澈身上的纯粹。
姬元澈真的相信?
宴陵本闭目调息,奈何心绪不宁,进益不大。
顾平瑾见他神色有异,本想开口叫他,想了想又怕打搅宴陵出什么事,只好在一旁干坐着。
周蓦无聊地趴在城墙上往下看,底下已烧了个干净,到处都是纸灰,少见其他颜色,因此,从东边走来的那个一身青色,穿得像个竹子精一样的男人就显得极其显眼。
周蓦神色骤变,差点从城墙上掉下去。
她迅速从上面下来,背靠着墙坐在顾平瑾身边,哀叹道:“完了,师兄。”
顾平瑾嗯了一声,“怎么?”
周蓦苦着脸道:“我看见凤师叔了。”
顾平瑾差点蹦跶起来,可他体力透支的太严重,闻言再多的惊愕都变成了轻轻抬了下胳膊,“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蓦痛苦地重复了一遍,“凤林晚师叔,我看见他了,他从下面过来了。”
因为偷跑闯出了天大乱子的两人相顾无言,洛朝倒好,受了伤,现在还晕着,他们见到凤林晚,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俩本以为在事情结束之后去找凤师叔,随便编个理由,对好口供就能糊弄过去,谁成想凤林晚来得这样快,还找得这样准!
周蓦举起剑,在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比划了半天她也下不去手,于是转头对顾平瑾道:“师兄,你来。”
顾平瑾闷声道:“师妹,你是想让师兄罪加一等吗?”
周蓦道:“债多不压身啊,师哥,”她想了想,道:“要不然师哥你先捅我一剑,我再捅你一剑,风师叔看见我们这样凄惨,定然会心软,万一就不责罚了呢。”
顾平瑾悲哀道:“绝无可能,只要你我还剩下一口气。”
周蓦藏在顾平瑾旁边,努力让城楼下面的人看不见她,他道:“师兄,你说师叔能看见我吗?”说罢,她腰间的玉佩便亮了亮,显然在提醒她凤林晚已经发现她在哪了。
周蓦:“……”
顾平瑾怜悯地望着师妹。
周蓦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挣扎地从地上爬来,又回到了城墙上。
她先前仿佛没骨头一般地趴着,此刻却站有站相,挺拔如松。
凤林晚站在城楼下面,朝她笑得十分和善。
周蓦颤声道:“凤师叔。”
凤林晚道:“你下来。”
周蓦声音更颤了,“我下不来,我……师兄受伤了,我要留在上面照顾师哥!”她将顾平瑾卖得十分彻底。
凤林晚微微一笑。
周蓦眼前一花,凤林晚已经不在地上了。
凤林晚伸出手,拍了拍周蓦。
周蓦站在原地,用力揉了两把眼睛,把眼眶弄得通红才僵硬地转过身,“凤师叔好。”
凤林晚摇头道:“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周蓦快速道:“是顾师兄和洛师兄说这里有龙要带我过来看的,我本来想告诉师叔您来着,只是顾……”她接触到顾平瑾的眼神,马上改口,“洛师兄说您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我们来,而且上次说送给我的剑也不会送我了,我,我在两位师兄的威逼利诱之下就跟过来了,”小姑娘苦着一张小脸,“我坦白了,能从宽处理吗?”
凤林晚反问道:“你说呢?”
周蓦斩钉截铁道:“能!”而后她又小声说:“干嘛就看我一个人,顾师兄不也醒着呢吗?”
顾平瑾心道我的剑真是白送了。
凤林晚看着顾平瑾,原本淡淡的神色登时冷了下来,“我告诉过你什么,身为师兄,自是师弟师妹的表率,而不是令他们犯险,”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若非此处魔气冲天,我也不会找到这来。”
顾平瑾起身,道:“平瑾知错。”
凤林晚冷笑一声,“你们三个多有本事啊,普普通通的地方留不住你们了,非要跑到这种地方来,你可知此处有什么?倘若当真有异族,你们是打算给人家做盘中餐吗?”
顾平瑾颔首道:“是平瑾考虑不周,请师叔责罚。”
凤林晚摆摆手,道:“行了,你洛师弟呢?”
顾平瑾观察着凤林晚的神情,道:“在师叔你脚边。”
凤林晚:“……”
凤林晚深吸一口气,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顾平瑾看了眼周蓦,周蓦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之前我们听师叔您说这里可能有龙,因为您说要绕道走,我们还不甘心看不见龙,便偷偷跑过来了,来的时候城中本来还有几百户人家,我们原本在一客栈留宿,那伙计说此处有宅邸闹鬼,我们……”她顿了顿,很是心虚,“好奇心使然就去那了,宅邸主人是位年轻小姐,领着一老妇人,我们在那住下,谁料想半夜就出事了,满地都是纸人。”
凤林晚皱眉道:“那些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