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伽德蒙不等时汲回答,又话锋一转,“我可不是白白效劳的,您要让我开心才可以。”
时汲:“那怎样你才会开心呢?”
伽德蒙笑嘻嘻:“我也不知道啊,比如您和我这么聊聊天,说不定我就开心了呢?”
时汲扬眉,没有说话。
在他抵达首都星系时,尔图掉落的那个大礼包被触发了,他看到了原著剧情。
在陆见烨回到首都星后,因为陆鸣把药瓶也交了一份给陆竞,导致陆竞绝地反扑成功,外面质疑陆见烨也有精神力疾病。朝堂分裂为三个阵营:皇帝陆无澈,皇储陆见烨,二皇子陆竞。
男主这里有一堆后宫加持,当然,依照原著的尿性博弈是不会详细描写的,它的重点是后宫们争风吃醋、争相给男主助力,一路开外挂。
男主经过种种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并成功把陆竞搞死。同时陆无澈病得越来越重,陆见烨一路占上风,马上就要登上皇位了。
也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让时汲感觉异常扯淡的情节:
伽德蒙再次登场,这次他给男主带来了一个消息,说虫族即将于帝国开战。伽德蒙让男主提前做好准备,还让男主保他活下来,并且说自己都这么通风报信了,能不能让自己做皇后。
男主十分感动,表面上答应,然后下文剧情就是帝国乒乒乓乓和虫族打了起来,用皇后之位吊着伽德蒙给他办事。
时汲看到这里就很奇怪,伽德蒙不是虫王吗?为什么看描述他这么无力?虫族不是都听他号令吗,他难道不可以直接阻止虫族发起战争?
这让时汲很不安,明明你前文都说好了虫族都听虫王号令,怎么虫王都倾慕男主了,还是打起来了呢?
如果两个世界线逻辑相同,那岂不是说明现在伽德蒙在星狱也无卵用,虫族该打还是会打?
好在因为种种原因现在进展比原著快得多,打仗的节点少说还有三年才会到。
伽德蒙见时汲不说话,凑近了点投屏,笑:“不如您先说说您想问什么问题,我或许会告诉您让我开口的条件哦。放心,我喜欢时老师,条件不会很过分的。”
他看来是在牢房里闷得烦了,一副跃跃欲试想找人聊天的模样。
时汲想了想,说:“……我想知道,你的命令在多大程度上对全体虫族起效。”
他首先需要确认这一点。如果伽德蒙下令阻止战争,能不能成功?
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伽德蒙忽然眯起了眼睛。
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瞳里骤然闪现出杀意,时汲:“很难回答吗?……唔,那我换个问题?”
“……倒也不是难回答。”伽德蒙往后面的枕头堆里一靠,微微一笑,“而是……时老师,您问了一个让我很不快的问题。”
他语调还是很轻,但却透出暴虐的前兆,“您让我不开心了。条件好像有点难办了怎么办?”
时汲事先看过星狱对伽德蒙的侧写,上面说,编号11059是一个相当难缠的犯人。
在起初,星狱对他采取的是刑讯手段逼供。但是施行了大概一个月后星狱就发现这个手段很难让他开口。虫族生命力顽强,只要不伤及脊髓就不会死,再生能力也很出色,伽德蒙宁愿受痛都不愿意开口。
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说,伽德蒙又是一个很省心的犯人。后期星狱发现如果想从他嘴里获取情报只要让他开心就行了。那些抵抗并不是因为他对虫族多有责任心,而是出于一种孩童一样的逆反心理。
事实上,星狱认为伽德蒙对虫族毫无责任感,他从骨子里就觉得其他虫族都是比他低级的生物,只有它们向他效忠的道理,没有他要为了它们浴血奋战的道理。
这还是帝国第一次活捉到虫王,所以星狱对伽德蒙进行了很多行为分析研究,对王虫在虫族内的定位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伽德蒙的很多行为也让星狱感到震惊,比如说,他有很多次提供情报的条件都是为了进食——也就是食用高级虫族。
同类相食在虫族里是很普遍的,但人类之前一直以为,有人形态的高级虫族之间是不会同类相食的。
结合伽德蒙的态度,时汲脑海里闪过了这些评语。
他睫毛垂了垂,而后抬起,视线直直对上了伽德蒙的眼睛:“难道小伽很讨厌虫族吗?”
因为他一句“小伽”,伽德蒙眼睛亮了。他身后的虫尾开始甩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兴奋说:“时老师,您突然对我这么温和,是因为您终于开始喜欢我了吗?”
“没有。”时汲遗憾说,“只是礼仪。”
伽德蒙:“那我可真伤心。”
他叹了口气,身后的尾巴像失落的小狗狗一样,“我还以为你会可怜一下我呢。沦落到我这个地步的王虫大概历史上还是第一个。”
时汲:“是吗,可我看你好像还挺开心的。”
伽德蒙身处的牢房已经不像上次那样阴暗呆板了,连床都铺成了粉红色,墙上也被挂了很多玩偶装饰,审美情趣比陆见烨还要少女。他身上也没像上次那样戴着枷锁,时汲仔细看看,他的牢房好像都变大了,还有几室一厅的结构。
能让狱卒星狱官员都给他实话,我现在比呆在虫族里开心。”伽德蒙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往后靠在抱枕堆里,“那群虫子天天只知道要让我屠灭人族,可是我才不想呢。”
“我想要玩,想要开心。”他歪了歪头,笑嘻嘻的,“人族那么有趣,里面还有您这样好玩的生物,为什么要全杀掉呢?”
这句话听起来相当和平主义,但接下来的一句就又暴露了伽德蒙的三观,“比起屠灭,我还是比较想圈养喜欢的人类。”
——这个王虫在原著里就毫无职业操守,恋爱脑狂追陆见烨,每次都在倒贴,甚至还认真地考虑“用我的种群换区帝国皇后之位”这种事情。
从虫族的角度来说,摊上这么一个王虫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时汲:“可是现在是你在被圈养。”
伽德蒙:“在哪里不是圈养呢?在虫族,我的生活也和现在差不多。”
他轻嗤一声,“无非是笼子比现在更大一点罢了。在这里还看不到那几个烦人的护卫,岂不是更好?”
时汲闻言有些惊讶,伽德蒙似乎看穿了他的所想,摊手说,“干嘛?老师你以为我在虫族过得有多好吗?我还巴不得那些虫子都死绝呢。”
伽德蒙盯着他,突然抱着头气愤地说,“啊——真难办啊!我本来不想回答您的,可是您一叫我‘小伽’,我就想投降了。”
他自言自语,“这一定就是人族说的‘爱情’了吧?”
时汲:“。”
伽德蒙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来翻到某页晃了晃。
“时老师,这是我给你们提供的情报之一,关于虫族社会的描述。”伽德蒙说,“您要看看吗?上面可以找到你刚才问的问题的答案哦。”
时汲顿了顿,正想说“好”,但伽德蒙下一秒就把书册反扣在了桌子上,笑嘻嘻地说:“不是这样看,我是说,让您亲自到我的牢房前边来。”
他们现在的会面使用的是投屏设备,伽德蒙牢房的真实位置离时汲至少还有纵深十公里,在整个星狱的最深处。
“好啊。”时汲说,“不过我要先问一问殿下。”
伽德蒙听到他说陆见烨,愕了一下:“你问他干什么?那个疯子难道还管得了你人身自由?!”
这回伽德蒙比之前进步了,还学会了“人生自由”这个词。他气得大叫,尾巴开始狂砸设备,“不准问他!”
时汲顶着他怒极的视线,淡定地给陆见烨发去了消息。
不出三秒,回复就来了。
ye:【?不行】
ye:【我不准】
这两人第一反应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