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一帮围观者的表情,秋名唯转身走回薄原彻跟前,在他茫然的神色中笑着敲了下他狗头:“好了,现在该来解决我们俩的问题了。”
“我们俩的…问题?”薄原彻咽咽嗓子,有种她要跟自己秋后算账的心虚。
秋名唯率先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回头示意他跟上:“走吧,我们单独谈。”
单独谈?薄原彻霎时生出要逃的慌乱,他跟着挪了半步,不安地问:“谈…什么?”
秋名唯嫌他磨蹭,拉了他一把,随口回道:“谈你最近这大姨爹什么时候过去。”
薄原彻:“……”
靠!苏彦那个混蛋!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幽静的小道,夜晚的风从山间袭来,吹开夏季独有的燥热。
路边有个小凉亭,立着一盏路灯,将冷饮自动贩卖机的玻璃照得雪亮。
见秋名唯停下来扫码买冷饮,薄原彻便在凉亭的长椅坐下来,像做错事忐忑等挨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他曲起左臂搭在膝盖上,头低埋着,满脑子都在想待会儿要怎么解释那晚不要脸的行为。
他想得入迷,脸颊陡然一凉,冻得他猛然抬头,就看到秋名唯拎着两罐冰可乐,正站在跟前低眉看着他。
“谢了。”他接过可乐罐,却捏在手里没打算喝。
秋名唯自顾自拉开易拉环,边喝边问:“说吧,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捏着可乐罐的手紧了紧,薄原彻敛唇沉默半晌,才挤出一句:“你知道的……”
秋名唯偏头看他,好笑地说:“我不知道。”
知道她在看自己,薄原彻没敢抬眼,刚才被她用可乐罐冰过的脸颊沾着水珠,这会儿竟像粘着星火似的,开始细枝末节地发烫。
他抬起胳膊掩了掩,喉结在斜射而来的灯光下缓缓滚了一轮,带出的话格外沙哑:“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让你…亲…咳,亲我来着……”
“哦,你说那个。”秋名唯语气轻描淡写,“不就是耍酒疯吗?我没放在心上,怎么,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躲着我?”
薄原彻:“……”
他为此纠结这么久,结果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这样,是完全没把他当男人吗?
秋名唯只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还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心思也这么难猜。她都已经说了不在意了,为什么薄原彻还露出一副隐隐失落的表情?
她又灌了口可乐,问他:“偷拍照给你拿回来了,怎么不高兴?”
“没不高兴。”薄原彻打起精神,说了句谢谢,旋即想到什么,问,“对了,你刚才跟明莎莎说的那番话究竟什么意思?”
“这个啊……”秋名唯笑得神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提的那三项要求我会尽快给她安排。”
薄原彻似懂非懂,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迷蒙地望着她。
秋名唯忍不住拍了下他狗头,透露说:“我想过了,光从乐娱脱离出来远远不够,只要明家还能只手遮天,你们就逃不开那些肮脏和不公。”
“所以……”薄原彻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你是打算……”
没等他说出答案,秋名唯便接上话:“没错,我打算对付明家。不,确切地说,我已经让人着手对付明家了,最迟再过三天,你就会看到明家倒台。”
薄原彻心一跳。
明家是乐城难以撼动的地头蛇,她说让明家倒台就倒台,究竟什么来头?
她姓秋,之前又给他秋氏集团的支票,难不成和秋家人有什么关系?可秋家仅剩的那位千金不叫秋名唯……
无数念头在脑海略过,毫无头绪。紧接着又听见她说:“至于明莎莎,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非要作死。那我就成全她好了!”
听到这儿,薄原彻总算明白过来,错愕地望着她:“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教训她的目的答应比赛?”
“不然?”秋名唯哼笑,“我说了我很无聊,找点乐子不行?”
薄原彻:“……”
那她这招扮猪吃老虎还真厉害,连他都给骗过去了,早知道那瓶烈酒就不喝了,弄得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胃疼。
喝完一整罐可乐,秋名唯拍拍他肩膀,声音透着笑意:“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明早有好戏看。”
此时,被两人扔在身后的赛道上,一肚子火气的明莎莎正招呼同伴去喝酒。
敞篷车发动前,贺鸣驾着那辆摩托赛车挡住路。
明莎莎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吗?你去找她啊!别耽误我们去喝酒!”
要不是看在明叔的份儿上,他才懒得管这个脑残。贺鸣沉着脸,厉声道:“喝什么酒?现在赶紧给我回去!这段时间老实待在家里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还有,别再找秋名唯麻烦。”
“说了半天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明莎莎气得要命,尖叫着说,“一张整容脸就把你迷成这样,贺鸣我怀疑你眼睛被屎糊了!”
贺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把头盔甩了过去,“咚”一声砸在车头,明莎莎吓得抖了抖。
四周静了片刻。
贺鸣沉默良久,才重新开口,告诉她:“我是好意提醒,那个女人看上去不简单,你别作死。”
明莎莎不以为意,在贺鸣驱车离开后,抬手招呼一众同伴:“走!今晚姐包场!大家喝个痛快!去他妈的秋名唯!老娘非弄死她不可!”
一帮纨绔浩浩荡荡向着市中心酒吧出发。
灯红酒绿中,明莎莎的酒局嗨到天蒙蒙亮时才结束。疯狂后的男男女女横七竖八倒在环形卡座上,一片颓靡之态。
明莎莎正睡得舒服,扔在桌上的几台手机全都发疯地响了起来。
醉酒被吵醒,堪比屎拉到中途缩回去一样令人暴躁,明莎莎掀起眼皮,破口大骂:“靠!要死啊?大早上打电话!”
其他人也被吵醒,迷迷糊糊睁看眼,陆续认领自己响个不停的手机。
明莎莎捡起自己的手机,原本是打算挂断继续睡,看清屏幕上显示着明家老宅那边的号码后,顿时敛了气焰,规规矩矩接起来,“……爷爷?您找我?”
怒吼自电话那头传来——“你这个混账东西!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明莎莎怕爷爷怕得要死,平时老人家不说话光往那儿一站她都虚得一逼,这会儿动怒直接把她吓清醒了。
捧着手机,她小心翼翼地问:“爷爷,莎莎最近很乖,您是不是误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