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舟知郁辞方才是看到祁决了,于是坦荡荡一笑:“我去和鬼主做了个交易。”
说着,他将配于腰间的埋泉放在郁辞手里,“拿着,这本是属于你的佩剑。”
郁辞握着这冰冷沉重的埋泉,怔了怔,他的视线停留在荆舟空落落的腰间:“荆前辈的长寂呢?”
荆舟摸了摸鼻子:“暂时放鬼主那。”
郁辞神色微沉:“鬼主让你拿长寂交换埋泉吗?”
“嗯,我再找个机会拿回来。”荆舟不以为意道。
“可是没长寂你怎么办?”
“我没了长寂,鬼主也没了埋泉,半斤八两互相牵制,也没亏啊。”
“……”
“而且你这不是有了埋泉吗?想想我们还赚了呢。”
郁辞低低叹了口气,也没再多问什么,只小心翼翼的将埋泉佩在腰间,低声说了句谢谢。
荆舟笑,再次确认他身体无恙后,转身去找几个徒弟帮忙度化亡灵。
好巧不巧,戚无谓在朝莲会上旧病复发,戚无所早早带他回山里休息,错过了这次暴|乱。
现场只得顾成妄一人,荆舟找他问了几句,顾成妄倒是很肯定,出现伤人的凶兽就是祝衍。
“如今鬼域结界被破,祝衍重现人界也是预料之中。”
“可…如果真是祝衍的话,他应该不会食用普通百姓…”
顾成妄冷静的看了荆舟一眼:“师尊,祝衍是凶兽,兽性本恶且不受驯化,只要它肚子饿了,才不顾忌吞入肚子里的是什么,何来不会一说?”
“我只是认为,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能妄下结论。”
“朝莲会几千双眼睛都看到了,符合这些特征的,除了祝衍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荆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好吧。”
荆舟觉得再说下去也是无用,便住了口,踏踏实实的清理现场超度亡魂,等一切处理完毕,天已经蒙蒙亮,一行人赶回津渡山的严家庄。
荆舟第一时间赶去看戚无谓,这二徒弟早缓过来了,如今正躺在榻上看那一箱话本。
奔波了一晚上,荆舟却不见疲倦,蹭在戚无谓的屋里和他一起看话本。
两人相对趴着,哗啦啦的翻着书,太阳晒屁股都懒得挪一挪。
“无谓,你老实告诉我,书里写的是不是都真的?”
戚无谓沉吟片刻:“嗯,大致是。”
如此一想,之前他记混郁辞的口味喜好,还有误以为郁辞会做饭,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你们之前为什么不同我明说?”
“哥说,你和祁决之间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记得也好。”
荆舟笑了笑:“可我…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
这问题戚无谓自然无法回答,当然,荆舟也不指望他回答。
彼此又各自翻书,隔了许久,戚无谓突然道:“师尊,那你打算拿郁公子怎么办?”
荆舟想了想:“我亲自同他说去。”
戚无谓低低的啊了啊:“说什么?”
“说清楚啊,不然郁公子也太惨了,被当做祁决的替身,还总是小心翼翼的…我还得同他道个歉。”
“可这也不怪师尊。”
“不怪我怪谁?是我不记事,是我认错人。”
“那师尊打算拿祁决怎么办?”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荆舟好整以暇,笑嘻嘻的。
戚无谓认认真真的想了片刻:“师尊可以的。”
“嗯?什么可以?”
“把他从祝衍那抢过来。”
荆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就不怕那凶兽一口给我吃了?”
戚无谓摇头,模棱两可道:“哥说,你会的。”
“那是无所看得起我,”荆舟合上书翻了个身,日光明晃晃的落在他脸上,晃得他微眯了眼,“我先想想吧,横竖现在什么都还没想起来。”
两人沉默,许久,荆舟开的口:“看完了吗。”
戚无谓:“嗯,都刷两遍了。”
“那我烧了?”
戚无谓一愣:“师尊还要烧?”
荆舟伸了个懒腰:“烧啊。”
“哦…”
“反正,祁决还会送来的。”
他在戚无所这小憩了片刻,到下午才回自己屋。
荆舟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郁辞正合衣背对着门躺在榻上,便打算先离开,谁知榻上的郁辞动了动,转过身做起来:“戚二公子如何了?”
“他暂时没事,”荆舟索性进屋合上门,顺手给郁辞倒了杯茶,用灵力微微加热,“能吃能睡,过两日回玄寂山,再给他换副药。”
郁辞点了点头,荆舟坐在他身边,语气认真:“郁公子,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郁辞一听这声郁公子,心里突的跳了跳,垂下眼没去看荆舟:“荆前辈想起来了吧?”
“倒是没想起,听说了。”荆舟如实说道。
“祁决说的?”
“嗯。”
“荆前辈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