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祝衍又道:“不过现在我回不去玄寂山了,只能蹭你的血谣宫,娶你的话只能入赘。”
祁决笑:“没事,我把血谣宫送你,再给你丰厚的嫁妆。”
祝衍:“哦?你说说,都有什么?”
祁决吹了声口哨,招来血雕纵身而上:“给你清理门户,教训徒弟。”
“好,那我等着。”
“我怀疑那缕魂魄碎片被戚无所种在戚无谓身上,给你清理门户,顺带把灵核碎片拔出,给你补全魂魄。”
“你打算如何清理?”
“舟哥哥还记得当年长乐岛江家,是什么下场吗?”
“当然记得。”当年江家为了捕猎祝衍做药引,几次三番使诈险些得手,祁决一怒之下屠了长乐岛满门,当时血流成河,凄惨无比,祁决雅兴大发,还用他们的血绘制了一幅血染长乐图。
所有想打祝衍主意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到时候我用这个法子,血洗玄寂山,用他们的血给你染婚服,舟哥哥不会舍不得吧?”
祝衍沉吟一瞬:“等我们把伤养好,随你怎么玩,不过…”
“不过留你郁公子一命,是不是?”祁决轻笑。
祝衍倒也坦荡荡:“没错。”
“行啊。”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不然呢?舟哥哥心疼他,我若不识时务为难他,舟哥哥该嫌我不贤惠啦,到时候休了我怎么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完全没有亡命天涯的自觉。
用祝衍的话来说,逃命本来就够辛苦的了,再苦大仇深的只会让自己更难过,不如快活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尽兴快活尽兴作。
不然万一逃命失败死掉了,再想快活更没机会了。
而且他刚承受抽魂术的强烈攻击,现在整个魂核暴露在外十分脆弱,讲不好他一个打盹,就再醒不过来了。
有些话不亲自说出口、不亲自同对方确认,他怕憋到黄泉之下再无人可说。
“阿衍,舟哥哥,回血谣宫,我们就成亲吧。”
“一言为定。”
祝衍弹出他的一条尾巴,和祁决的小手指勾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祝衍现在有六条尾巴,那就能抵得了至少六百年。
只不过现在祝衍有些困了,他缠在祁决的脖子上,神志渐渐模糊。
“你先睡吧,记得…一定要醒过来。”
眼见郁辞叛变破坏阵法,祁决就要携着祝衍离开潜龙岛,岛上的修士们都着急了
戚无所却依旧气定神闲的:“诸位不要惊慌,再喝点茶吃点酒吧,我们备下的都是极品好茶好酒,如今地动山摇的,洒了浪费。”
“戚公子,祝衍和鬼主现在都已是强弩之末,我们若不乘胜追击将其剿灭,等他们卷土重来可就晚了。”
戚无所悠然一笑:“卷土重来么?可惜师尊和师娘没机会了,毕竟,他们已经成了饵。”
众人没听清戚无所究竟说了什么,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不到片刻遮蔽了日光,潜龙岛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正午时分如同子夜降临。
只见一道紫电直劈而下,笔直汹涌的电流倾泄入海,紫电沉落之处海水掀起巨大的漩涡,又从漩涡变成一道百丈来深的巨大天堑,震耳欲聋的海啸声中掺杂着一股浑厚低沉、让人不寒而栗的低吟——
“是龙吟!”
“难道传说中的真龙——!”
即使远在观台之上的修士们,都被真龙的低吼震慑得汗毛直立。
紧接着无数道闪电贯穿天地,头中以凶兽为食的上古真龙,就隐藏在滔天巨浪里。
祁决额冒冷汗,护着越来越虚弱的祝衍,骑着血雕在闪电惊雷中穿行,如风雨飘摇的一叶扁舟,尽量远离越来越深的海沟。
又是一道惊雷砸下,雷落处传来一身沉闷又浑厚的龙吟。
原本昏昏欲睡的祝衍被龙吟唤醒,他挣扎着睁开眼,低头望向脚下如两道瀑布倒挂的大海。
天堑的深处,隐隐约约能看到海水覆盖下迅速移动的银白色的鳞片,电闪雷鸣间如一道鬼影潜伏在狂风暴雨里,正一点点朝他们的方位靠近。
“熹儿,你的鸟跑不过龙的,别浪费气力了。”
“你想怎么样?”祁决的声音沉且冷,双眉拧在一起,祝衍很少见到他这副紧张的模样。
“我们先把剑交换回来。”
“嗯。”
“龙嘛,脾气大,不能逆他的鳞,得顺着。”
“你还打算送上门去给龙吃?”
“没错啊,他想吃我,我就遂了他的意,自己送到他嘴里。”
“……”
“但是他能不能消化,就看他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