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的撒谎,无非是不想耽搁顾家和许家的合作。
“许家的路你找到吧”撇开手机,许意温声问,“找不到的话,我帮你开导航”
“不是要继续表面夫妻吗。”顾深远目光直视前方的柏油马路,“民政局还没去就想分居,你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我们离婚了吗。”
“离婚后我会以学习为借口暂时搬出沁园,然后去国外修学,这样我们既不被互相影响,别人也不会怀疑。”
离了婚,相当于卸下一身的包袱,做什么事情都自由自在。
她确实自由了,不过对于顾深远来说,习惯家里有个女人等着他,伺候他,永远的乖巧顺从,一旦这种习惯突然抽离的话,生活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车开出二里路,顾深远开口“你确定离婚吗。”
“对,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谁也别反悔。”
“谁和你说好了”
“”
许意难免觉得好笑,“就算离婚,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你还想怎样”
车厢气氛愈渐烦闷起来。
许意没控制大脑,任其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应该会选择离婚的,然而他却还和之前一样拒绝,难道说,他并不是为了水禾广场吗。
心底多多少少又犯贱地燃起一丝渺茫的希望,许意最终忍不住地放低声音问“别告诉我,你发现你有点舍不得我了。”
音小如蚊,她自己都听不清晰,耳边有窗外的晚风透进来,吹得耳边哗哗作响。
他没回答,可能没听见。
许意问完后多少有点后悔,庆幸自己刚才的声音可能被风覆盖之后,身侧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没有。”
他嗓音比她还低,没刻意压低,只是轻飘飘地回答。
许意双手无处安放地攥着安全带,眼神飘忽到右侧的风景线,车速不快,她的眼帘中,一颗又一棵绿化树飘过。
与其说尴尬,倒不如说是失望。
两年夫妻,数个日夜的恩爱,哪怕没有惊天动地的感情,也不该如此绝情。
“如果非要离的话,今晚你跟我回家。”顾深远像是在陈述命令一样,“明天一起去民政局办手续。”
“我要回自己的家。”
“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和我待”
“怎么,你还想打个分手炮”
“不行么。”
“我拒绝。”
顾深远轻笑。
似乎在嘲弄她。
之前在他身下浪得可以,现在婚还没离倒是装起贞洁烈女了。
听见男人的轻笑,许意小脸煞白,两颊浮现起被羞辱的红,刚才只是身体不适,现在她哪哪都不适,和他多待一秒都是在受煎熬。
意识到车子的方向是驶往沁园的,许意不由得质问“你送我去哪”
“回家。”
“我不回沁园。”
“许意,我们还没离婚。”
“那我也不回。”
车子的轨迹并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改变,顾深远反而加快车速。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道,许意的情绪很难控制得住,两年积压的不满此时泄洪似的宣发出来,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咬牙切齿地道“你放我下车我不和你回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听见解安全带的声音后,顾深远逐渐降低车速,最终,车子停靠在路边。
身边的女人好像发了疯似的,哪有往常的贤淑模样。
车刚停下,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拧开,二话不说,许意直接下车了。
这里是高架桥,车辆稀少,这么晚了,更不容易打到车。
可她像是毫无顾虑的样子,并没有因此而回头。
她在往回走。
后面,是娘家的方向。
尽管父亲去世,生母不见人影,许映画也是个在外通宵的夜猫子,可只要回到那个家,嗅到窗外蔷薇花的气息,就让人格外安心。
黑色路虎慢慢地往后退,副驾驶车窗摇下,所传来的男声低沉而清晰“确定不上车”
许意反而加快脚步。
身上只有一件不厚的薄披肩,脚上踩着不合时宜的高跟鞋,她的每一步走得颇为艰难。
顾深远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要是放平时,换做公司的员工,不知道被他不带脏字地骂离职多少回了。
“这附近不会有出租车的。”车窗合上之前,顾深远淡淡丢下一句话,“我等你打电话求我回来接你。”
三十秒后,黑色路虎离开了。
路灯一盏又一盏,许意把它们的光踩在脚底下,不用抬头看,就知道周围确实没车。
这么晚了,连非机动车道都没人路过。
衣服很薄,冷得她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地冷。
许意想摸出手机求助,却突然发现,她的手机在包里,而包包,在顾深远的车里。
没关系,就算她走到天亮,也不会求他的。
许意脱掉高跟鞋,卷起礼服的裙摆,试着跑起来,然而身体累得很,跑了不到二十米便作罢,逆着月光,她把求助的目光投落到马路上,看看有没有从宴会离开的宾客能搭她一程。
等得快要望眼欲穿。
终于等来一辆车。
车型看着颇为熟悉。
不等许意去敲车门,开车的男人下车的同时,身上外套随之脱落,他大步跨来,将工整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沉声出口“小意”
感官的温热,让许意稍稍安心,抬头看见许彦之的面容后,彻底放心,大脑控制不住的一阵晕眩后,她晕倒在他怀里。
马路的前方,是一辆开得很慢的路虎。
过去十来分钟了,顾深远才等到震动的手机铃声。
连接车上设备后,他没看号码,直接嘲弄出声“现在才想起来求我接你吗”
“是我。”许彦之不咸不淡开口,“小意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听到那头许家小叔的嗓音,顾深远不由得拧眉,扫了眼号码,语气放沉一个度“许意人呢”
“她在我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