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刚摘下纱布还是什么原因,男人双眸漆黑且清澈,仿佛能一眼把人给望穿。
他和手下说了几句,身边很快就没人了。
连那条导盲犬都被带走了。
许映画走过去,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你出院了吗”
“嗯。”
“那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声,害我白跑一趟”
“不白跑。”他静静陈述,“带你去陈家。”
“大哥,你怎么还当真了。”
“大哥叫谁”
“一个称呼而已,你怎么这个都计较”
“你要是想,以后哥哥爸爸随便叫。”
许映画深呼吸。
她还真被老狐狸说中了。
自己真的玩不过这个臭和尚。
陈识余始终淡然,问“明天去领证”
“那个,咱们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呗,你说结婚这个事吧,我真没做好准备,而且我也”许映画搓着手指头,没敢继续说下去。
何止是没做好准备。
她表示自己不想和这人结婚。
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结婚这件事。
在她看来,结婚是一件一旦做了就没法反悔且束缚自由的事情。
许映画没直接坦白自己不想和他结婚,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先撩的人家。
先撩者贱。
她的行为,属实不道德。
之前虽然也和小哥哥谈情说爱腻了就散,但没有实际行为,身体和心理都坦坦荡荡。
现在好了。
自己先对他有点好感,且把人睡了,等人家认真后,她又想溜走。
妥妥的渣女。
“我知道了。”陈识余把她此时的囧样收归眼底,“是我逼太紧了。”
“你知道就好。”许映画松了口气。
“明天领证确实有些匆忙和急促。”
“对”
“所以改成后天吧。”
“”
许映画正要拍手赞同的动作停下来,抽动嘴角,笑不出来。
后天和明天领证的区别在哪。
她是缺那二十四个小时吗。
她需要抽根烟蹦个迪去静一静。
和他去见家长是不可能的,善于扯谎的她立马扯了个和许彦之相关的谎,然后伺机溜走。
之所以拉上许彦之,不是因为许彦之能帮她圆谎,而是即使败露或者如何,她也要拉那个老狐狸一起下水丢脸。
谁让他先卖的她。
傍晚时分,夜场开启狂欢的前奏。
打着来散心的旗号,许映画去了后先和小姐妹干两杯酒。
酒精无法缓解此时的郁闷,她忍不住问对面的小姐妹“你说,如果有天一个不太熟的男人,突然跟你说结婚,你该怎么办”
“这得看对方的条件了。”
“身材特好,长得特帅,家境特好,还没谈过恋爱,有时候单纯有时候又骚。”
“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追求我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让人给我一碗水。”
“要水干嘛”
“往我头上一浇,把我从梦中叫醒。”
许映画强调“我认真的。”
小姐妹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惋惜,“咱们的二小姐开窍了啊,想和男人结婚了。”
“什么”
“你问咱那问题的时候,不就说明,你想结婚了嘛,但是对未来又有些害怕,想找人参考下。”
许映画握着杯子,试图辩解,又无从说起。
“但你找错人了,咱们可都是单纯小妹妹,没有想结婚的欲望。”小姐妹继续笑。
所以,问她们也是白问。
与其说许映画问她们,倒不如是问自己。
反反复复地问自己,确定吗。
许映画点燃一根女士爆珠香烟,十分忧郁地抽起来。
没多久,身边的小姐妹都去舞池嗨了。
她想过去,又没去,自己今天的裙子不长不短,不算出众更不算漂亮,规规矩矩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她姐一样变了个人。
还不是臭和尚。
之前穿超短裙被他发现后,一直盯着没放。
裙子长短是女性自由,关他什么事,直男癌许映画默默地想,还是攥着自己的长裙边,吐出一个烟圈。
青灰色烟雾缭乱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她惊了下,“你”
不知何时过来的陈识余非常不适场合地立于她的面前,灯红酒绿间,格外严谨的神色和这里仿佛是两个极端。
“你来干嘛”许映画底气不足道,“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我就是撒谎了,我没和小叔去公司”
许映画愣愣的,有些心虚。
陈识余没追究她的谎话,眉骨轻拧,“女孩子不要抽烟喝酒。”
“多管闲事。”
“只管你的。”
“谁要你管了你离我远点。”
察觉到他愈来愈近的身形,许映画试着站起来,想从卡座上逃跑。
陈识余不急不慌挡住过道口,将她围在角落和桌沿间,还是那副温雅态度,轻描淡写,“躲我干嘛”
“没,没有。”
“你以前,不是挺能撩的吗。”
“不是。”
“也很能干。”
“”
许映画思考这个“能干”是不是有特殊汗意的时候,几秒的功夫,嘴角叼着的烟蒂被他两指拿出,紧接着,男人倾身而来,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