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堵得慌,有冲动再回去买一杯,又或者喝些其他甜的东西。
正犹豫着,她的手机终于诈尸了。
司机小刘那边很吵,震天的音乐声听不出来什么旋律,扯着嗓子喊“大小姐,我不能去接你了我”
虽然很吵,但安好还是可以辨别出那边有少女的笑声。
清脆又愉快。
安好垂下眼眸,大概知道司机的“临时有事”是指什么了,他得去接她的妹妹安茜。
“没关系。”安好说,“我自己可以。”
挂断电话,她果断去窗口买了一个甜筒。
她小口小口的舔着冰淇淋,坐回座位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时候也还是热,每个人都像在跟高温赛跑,企图可以赶紧钻进一个凉爽的地方。
夏天就这么招人烦吗
在她的老家析元镇,夏天也热得要命。
但不同于这些匆忙避暑的行人,析元镇有一条环镇曲河,每到夏天大家会乘船玩水,享受阳光。
只是这样的夏天距离她至少五百公里了。
太阳西下,夜幕渐渐低垂。
李嘉铭和欧桀站在田子巷夜市中段的岔口里等人,身后是靠墙抽烟的陆珂。
他的穿着还是之前的黑t恤、牛仔裤,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夜色加持,他此刻没了阳光下的少年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内敛,好像他与黑夜共生。
没过几分钟,六个街头小青年来了。
他们风格迥异,有的光膀子纹身,有的牛仔裤配链条,还有的手里拿着棒球棍都是不好惹的。
三天前,这伙人手下的一个小子偷夜市陈大爷的钱,被李嘉铭撞了个正着。
李嘉铭追这小子一路,谁知道这小子是个傻缺,自己绊了一跤给脑门磕了口子,缝了六针。
本来这就叫恶有恶报,当个笑话听就行,可这世上还有个说法叫“碰瓷”。
对方说这事全赖李嘉铭追他,要不摔不了,所以李嘉铭得把医药费赔了。
双方约了今天见面谈。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这什么意思”李嘉铭指了下棒球棍。
棍子哥冲他挑眉,表情活跃,看向他们的“大哥”,是个光头。
光头哥摸了摸光头,视线往陆珂那边瞟。
育才一中的陆珂是早有耳闻。
仗着家里有钱,抽烟打架、旷课逃学、女友不断,最新消息好像还留级了,几乎把一个坏学生的所有传统品德一人包揽。
之前光头哥还没辍学时,手底下有个兄弟和陆珂交过手。
他当时赶过去救场,结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兄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陆珂拿起放在一旁废桌子上的烟,淡定地送到嘴边吸了一口,然后瞥他一眼,转身走了那种到把一切当空气的态度真他妈吊,也叫人后背发凉。
从那之后,他一直想会会陆珂,又不敢轻举妄动。
“意思呢,就是你们把医药费赔了。”光头哥说,“咱们主要谋财,不害命。”
李嘉铭的小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欧桀拉住他,下巴往陆珂那抬了抬。
陆珂的这根烟快抽完了。
他的视线随着上升的烟气微微移动,漆黑深邃的瞳孔中有一股隐隐跃动的戾气。
“陆哥,这钱我不给”李嘉铭喊道,“那小子自己四肢不协调跟我有毛关系而且陈大爷卖炸串养孙女多不容易啊这帮人就他妈的是渣子”
对于这样的谩骂,小青年根本无感。
你有本事来点儿有冲击力的。
陆珂直起身子走到棍子哥面前,把剩下的一点烟灰弹在棒球棍上,语气凉薄地讽刺道“别侮辱渣子。”
六个小青年齐刷刷瞪眼。
安好在麦当当磨蹭到天色暗下来才离开。
她其实挺希望司机能再让她等等的,可惜啊,人家已经摆明是告诉她在耍她了。
点开手机导航,她盘算坐公交车回去的话就还能再拖一些时间。
安好按照路线图又回了田子巷,上面显示只要穿过一条长街,街口就是公交车站。
她来到夜市。
这里还没正式开场,只有零星几个小摊贩在做准备工作。
走到一半,她的手机又一次诈尸。
难道是司机正义地回来了
她低头掏手机,对面有商贩推着小车过来,大喊“都让让啊,别碰着了让让”
她听话地往旁边给人家腾地方,却没看到这边有行人路过,还是个吨位不小的小哥,她的袋子一下子被撞得弹飞了出去。
大白兔奶糖来了个天女散花。
安好追糖。
一路找,一路捡,什么时候周围变得安静了,都没能影响她对捡糖的执着。
直到有人吹了声口哨。
安好今天穿的是墨绿色格子裙,裙子不算短,但她的腿又白又细,蹲下来就很是一道风景。
听到这声不怀好意的哨声,她立马站起来。
没看清对面的状况,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岔口的街灯亮起。
陆珂推了下眼镜,晦涩的光晕照射在冷硬的镜片上,闪着冷冽的白光,他看向吹口哨的那个人,问“嘴欠还是眼欠”
作者有话要说安好我就是个捡糖的,雨我无瓜。
陆珂不,你是来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