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一下,宾客们纷纷拱手道恭喜,也都终于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要下旨给林福加冠。
“魏王兄,恭喜。”秦峻、秦峰拱手道喜,两人一个赛一个笑得假。
“多谢。”秦崧丝毫不在乎两人的假笑,多年心愿终得偿,他快活极了。
看他笑成这样,秦峻秦峰就笑得更假了。
“恭喜大兄如愿以偿。”六皇子秦峤在两位兄长之后来贺喜,笑容倒是十分真诚。
秦崧看了他一眼,才道:“多谢六弟。”
反而同样来观礼的九皇子秦岳却是跑去跟林福说恭喜去了。
“林谏议今日是双喜临门呐,恭喜恭喜。”
“多谢九皇子。”
“不过呢,今天开始,有些人就会不高兴了。”秦岳压低了声音状似嘟囔了一句。
林福秀眉一挑,没来及说什么,就被另外来贺喜的人打断了思路,秦岳也活泼泼去找旁人说话。
期远堂里,赐婚诏书一送到,就有仆役飞快跑来给老夫人报信。
“真的?陛下果真下诏,聘阿福为魏王妃?!”老夫人当时正在用昼食,闻言失态地将碗都打碎了。
“老夫人,这等大事小的哪敢胡诌,千真万确!”仆役笑着说道。
“好好好!”老夫人激动得双手合十,连连道:“菩萨保佑,祖宗保佑,阿福总算是嫁出去了。”
李敏月和林昕媳妇也闻讯赶来期远堂,看老太太都快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两人先给老太太道了喜,喜庆话说了一箩筐。
侯府上下谁不知道,老夫人为了五姑娘的婚事操碎了心,七娘八娘前两年都嫁了,五姑娘还在扬州跟一群逆贼周旋,步步惊险。
“祖母,喜事临门,让家中仆役也沾沾喜气吧。”李敏月说。
老夫人连连点头,吩咐左右:“赏,府中上下统统有赏。”
屋中仆役齐齐行礼,口称:“谢老夫人,谢大郎娘子,谢五姑娘。恭喜老夫人,恭喜五姑娘。”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放下了一桩心事,老太太连饭都多吃了一碗,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东平侯府的筵席一直开到下晌才散。
第二日,秦崧、林尊、林福都上了谢恩的奏章,早朝无大事要议就早早散了朝。
林福的正职“谏议大夫”掌侍从赞相,规谏讽谕。属门下省。常规编制四人,但也无常员,多时能有十数人,如今这加上林福才六人算是比较少的。然而林福真正的职责并非是谏议大夫的“评议朝廷决策的得失”,而是检校扬州刺史代天子牧守一州。
所以她在上谢恩的奏章时,还上了一封请往扬州的奏疏。
扬州的夏粮已经在准备收割,接下来还有秋粮的耕种,她回京已经一个多月,扬州那头的各项工作都耽搁不得。
皇帝看了奏疏,当即批复,让她半月之内自己安排时间启程。
紧接着,皇帝下诏,魏王秦崧改授益州大都督,即刻前往益州统领西南边军。
诏书既下,林福扔下一屋子来道喜的姐妹、女眷,在马厩里牵了马直奔魏王府。
来道喜的女眷们面面相觑,有人就小声嘀咕:“这才赐婚,怎么就让魏王去益州,这婚礼得什么时候办?圣人这是何意呀?”
女眷们你看我我看她,渐渐的,有些人眼中就出现了一丝丝嘲意。
林昕媳妇轻摇团扇,曼声说道:“圣意如何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自然是圣人如何决定咱们就如何做。”
林嘉芩呵一声冷笑:“婚礼自然有礼部、宗正寺、太常寺、殿中省来操心,难不成还要魏王和阿福自己操心?说来你操心那么多干嘛,和你有关吗?!”
适才小声嘀咕的人脸胀得通红,想发作又忌讳林嘉芩的强势,很是不甘。
气氛有些尴尬,李敏月出来打圆场:“前头的那些事情咱们也不懂,帮不上忙,不如一起去香雪阁投壶。”
国子监祭酒家的大郎娘子就执起李敏月的手,笑道:“那敢情好,上次投壶输了你,这次怎么也得赢了你才走。”
李敏月笑说:“好,你要是赢不了,我给你放水。”
林嘉芩走过来:“两位嫂嫂,这投壶还是得看我的。”
两位嫂嫂对视了一眼,一同啐了林嘉芩一下,林嘉芩一下扑到林昕媳妇身上,故作委屈。
尴尬的气氛消弭了,女眷们嬉闹着往香雪阁走。
再说林福一路策马到了魏王府,门房一看是她,赶紧让人进去通报一边就将林福迎了进去。林福本想在阍室等着通报的人回来,门房一拍大腿说:“哎哟喂,林谏议,我家大王吩咐了,您来了不用拦着直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