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战场生死地,喊杀声震天,战鼓如轰雷,寒刀血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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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禁宫,紫宸殿。
皇帝在殿中大发雷霆,秦峻秦峰秦峤三人低着头,噤若寒蝉,三人面前的地上散落着数张写满了字的熟宣。
秦峰不满秦峻背后使绊子,把他调离剿匪第一线,回到京城后就与秦峻处处不对付,二人的矛盾激化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互相拆台,一时搞得朝中鸡飞狗跳。
十日前,河北道、河东道十几州相继上报雪灾,压垮房屋数千,毁田无数。朝廷安排赈灾事宜,秦峻秦峰都想主持此事,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就连皇帝的后宫都不消停。
最后谁也没有领到这份差事,皇帝下令由夔国公蒙戟主持赈灾,户部吏部兵部抽调人手配合,永丰仓、含嘉仓、、河阴仓、黎阳仓调集粮食,晋阳、广陵二银监调集银钱。
皇帝一声令下,各衙门积极配合赈灾,夔国公蒙戟当日就出发前往受灾最严重的恒州,让人意外又让人寻味的是,在赈灾的队伍中居然同行有九皇子秦岳。
秦峻秦峰顿时大感不妙,一直以来他们都忽视了九皇子秦岳,此时猛然发现这个最小的弟弟已经长大可以入朝听事了。更糟糕的是,他也是嫡子,还是贞顺皇后被立为皇后的第二年出生的,比起秦峻这个嫡子来说,身份更隐隐要尊贵一些。
如同当初对付废太子秦峥一样,秦峻秦峰又有了默契,那就是趁着小弟还没有起来时就扼杀掉他争位的可能。
然而秦岳刚刚入朝,在政事上还没有把柄可抓,就只能抓他私下里的把柄。趁着秦岳赈灾不在京中,一时间九皇子性格残暴以虐打宫人为乐的流言悄然而起。
这一次,两人却是失算了。
流言一起察事监就上报到给了常云生,常云生立刻告诉了皇帝,皇帝当即下令,宫中但凡说嘴之人全部押入掖庭杖责一百,下令京兆尹严查京中流言,无论是谁,说了一句就投入诏狱。
如此严刑峻法,流言才起就被扼杀了,一时间宫内外惶惶,轻易不敢提及九皇子。
秦峻秦峰秦峤也被皇帝叫到紫宸殿,察事监呈上来的证据狠狠甩在三人脸上。
“好!很好!这就是朕的皇子!兄友弟恭四个字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三人都不敢说话,慌忙向父皇跪下。
罪证确凿,谁怂恿的,谁安排的,谁传话的,谁说了什么话,都在纸上写得清楚明白一字不差,他们辩无可辩,更是再一次感受到察事听子的无孔不入。
“说话啊!与你们那些门客不是很有话说!!怎么到朕面前就没说话了!!!”皇帝很生气,但理智还在,虽然很想摔东西发泄怒气,但瞄到御案上都是自己最喜爱的一些器物,生生忍住把手放在腿上,全力朝一群不孝子开火:“你们给朕说说,究竟是什么心理让你们对小九下这样的狠手,小九又为什么碍了你们的眼,你们要他的命,要致他于死地!!!”
“父皇,我只是让人传了一些流言,不至于就会害死小九吧。”秦峰小声辩解道。
他心里还有些不忿,他传过流言也被人传过,以前怎么就不见父皇管管,轮到小九了大发雷霆。
皇帝把一封奏疏摔到秦峰面前,冷声道:“这杀手不是你们派过去的?”
三人皆是惊诧表情,秦峰捡起奏疏翻开,是夔国公上报九皇子秦岳夜里遇刺的消息,好在及时发现不对劲,刺客没有得手,不过刺客狠毒,失败后竟都服毒自尽,没留下一个可以问话的活口。
“父皇,冤枉啊!儿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派刺客刺杀兄弟的事情,请父皇明鉴。”秦峻看完后立刻喊冤,秦峰秦峤跟上。
皇帝就静静地听着他们喊冤,面上没有半分动容,将三个儿子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
就在这时,守门的内侍进来传话,兵部尚书求见。
林尊一进来就朗声含笑向皇帝禀告:“陛下,西南会野大捷!益州大都督领兵一路势如破竹,攻下景南五座城池,气势大盛,道坞城破指日可待。”说着呈上西南送来的战报。
皇帝都等不及常云生去接战报,直接自己从御座上起身,亲自拿过林尊手中的战报,然后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儿!”
一个雄才大略的雄主没有谁不会想开疆拓土,尤其景南这等屡次挑衅的恶邻,打疼了打服了他们就不敢再挑衅天朝国威了,最好是能打灭了!
秦峻三人对视了一眼,不管有不忿有不服还是有嫉妒,都先按捺下各自心中的小九九,齐声向皇帝道贺。
皇帝这会儿心情好,也懒得再费力气骂三人,让他们滚回自家府邸去闭门思过。
秦峻三人行礼退出紫宸殿,皇帝瞅着这三个儿子的背影,笑容微敛,心中思忖着一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