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这是掌门和两个长老今天听见的二个爆炸性消息。
想他们三个的年纪加起来都已经超过两百岁了,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但他们在听到周雪渊说要和陆时今合籍时,还是不免惊掉了下巴。
三人手里执的拂尘,齐刷刷从手里掉下来,又慌忙弯腰捡起来,但因为三人同时弯腰低头,脑袋正好互相碰上,撞得三人眼冒金星,踉跄后退,狼狈不堪。
“周师弟,为兄耳朵不太好,没听仔细,你刚才说什么”还是年长一点的邱长老反应快,正了正歪掉的头冠,希望周雪渊能明白他的暗示,赶紧把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收回去。
周雪渊却不为所动,云淡风轻地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和陆时今合籍。”
掌门大怒,拂尘一甩,手抖着指向周雪渊“岂有此理周师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话时今他是你师侄,你是他师叔,你如何能与他合籍”
“为何不可”周雪渊淡淡道,“修仙之人寿数漫长,师徒之间都有结为道侣者,何况我与他不过是名分上的师叔师侄,并不有违伦理纲常。”
掌门语塞“那那也不行成何体统”
周雪渊扫了掌门一眼,“许是掌门师兄与我数十年未见,忘了我昔日的脾性,我周雪渊行事,何时在意过体统二字”
掌门眼睛瞪得滚圆,胡子吹得老高,显然是气得不轻,齐长老怕二人吵起来,连忙站中间当和事佬。
“掌门师兄消消气,周师弟怕是刚醒过来,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大家都冷静冷静。”
周雪渊并不买账,“我很清醒,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非胡言乱语。”
“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掌门冷笑连连,“行啊周雪渊,你本事大得很,连我这个掌门师兄的话都不听了是吧你还知道自己是天清宗的人吗你现在要和你师侄合籍,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叛出师门,当天清宗的弃徒了”
“掌门何必将话说的如此决绝”邱长老拦在掌门面前,好声劝道,“本座以为,周师弟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周师弟,你为何要和时今合籍”
周雪渊不咸不淡道“本座看上了他。”
“看上的意思是喜欢”邱长老不敢确定地问。
周雪渊没说话,但谁都知道,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齐长老眼珠转了下,惊疑地问“可师弟你不是修的太上忘情道若是对人产生感情,岂不是坏了修行”
“我已不是从前的周雪渊,从前的周雪渊修无情道,但现在,”周雪渊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我不仅仅是一个人,若想修成正果,也不仅仅只有修无情道一条路可走。”
齐长老“”
“我管你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只要你一日是天清宗的弟子,一日是我师弟,我就能管得了你”掌门气得脸红脖子粗,头冠歪着,拂尘倒拿,哪里还像个仙风道骨的修仙之人。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件事是大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再者说了,不还得问问陆师侄的意思”邱长老打起马虎眼,“还有,重霄师弟还在闭关,时今是他的弟子,合籍这事总归得先问过他。”
齐长老忙朝周雪渊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别再顶撞掌门,“对对对,此事等重霄师弟闭关出来,再议不迟。”
周雪渊面色淡淡,不再开口,但也没松口,虚虚朝三人行了个礼,甩袖离去。
“你们看看他无法无天居然提出要和自己的师侄合籍,简直”掌门气急,一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好一会儿才指着周雪渊的背影骂道,“为老不尊”
“行了,掌门师兄你也别气了,”齐长老叹息道,“你还不了解周雪渊他的脾气吗当年师尊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他脾气拧起来可是连师尊的法旨都敢违抗的,现在师尊已仙去,本座实在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谁能管得住他。”
周雪渊回到陆时今的卧房,陆时今正在把他收到的礼物一一拿出来整理,铺了整整一床。
察觉到周雪渊进来,陆时今知道是他,忙着收拾头也没抬,“回来了掌门以及诸位长老,愿意和你相认了”
周雪渊没答话,走到陆时今身后,冷不丁伸手又捏住了陆时今的后颈肉。
“哎哎哎你干嘛”陆时今头转不过去,反手去够周雪渊的手,想把周雪渊的手从他脖子上挪开,“有话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知道啊”
“你是君子”周雪渊冷冷问。
陆时今“我怎么不是”
“是君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周雪渊微微用力,拎着陆时今往后仰,一眼瞥见陆时今手里还捏着小师妹送他的香囊,眼神就愈加冷冽。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在说什么啊”陆时今莫名其妙,被迫仰起头愤怒地瞪着周雪渊,恨不能狠狠咬他一口,“喂,你再不松手,我可翻脸了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周雪渊说,“欲织双鸳鸯,终日才成匹。寄君作香囊,长得系肘腋。你才出去多久,就收了女子的香囊,你还当真是博爱,处处都不忘留情。”
陆时今眨了两下眼,头顶升起一股凉意,难不成刚刚他和小师妹谈话,被周雪渊看到了
不妙,这香囊里的东西可不能让周雪渊发现,否则,还指不定他要怎么胡思乱想呢
陆时今下意识就把香囊往袖子里藏,当他的掩耳盗铃却让周雪渊以为他是爱惜那香囊,对小师妹割舍不下。
周雪渊周身气压降到冰点,“你很宝贝它。”
“没啊,那个你误会了,小师妹她送我香囊,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儿女私情。”陆时今解释道,“她要送我的,其实是香囊里的东西。”
周雪渊冷嗤一声,显然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那你说,香囊里有什
么”
陆时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师妹送的一些丹药,疗伤用的。”
周雪渊“丹药既然是丹药,为何不用药瓶装,非得用香囊”
陆时今“许是,女儿家的爱好”
“把他给我。”周雪渊伸出手,决定自己来验证。
陆时今把香囊打开,倒出一粒药丸捏在指尖给周雪渊看,“给你看给你看,就是寻常丹药,小师妹她怕我再遇到危险,秉着同门情谊,送我点丹药不是很正常的事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吃醋好吧”
周雪渊没耐心听陆时今解释,直接把那丹药从他手里夺过来,捏碎了放到鼻下一嗅。
然后脸色更加难看。
“怎、怎么了”陆时今注意到周雪渊的表情,喉结滚了滚,“这药有什么不对劲吗”
周雪渊冷冷勾唇,“药的确是药,但却治不了伤。”
陆时今垂死挣扎,“那是吃什么的”
“治男子的肾虚之症,”周雪渊冷笑,“看不出来,你小师妹还很关心你身体这方面的事”
“嗐,小师妹她是医修,医者父母心,她看出来我最近肾有点虚,送我点滋补的药也没什么吧”陆时今砌词狡辩,“讲道理,你不能单凭一个香囊就给我定个水性杨花的罪吧”
“你床上的那些又是什么”周雪渊终于肯松开陆时今的脖子,拿起那些瓶瓶罐罐,挨个打开来研究了一下,表情微妙起来,这些药的疗效基本上和小师妹送陆时今的那些大同小异。
“这些都是师弟们送我的礼物,给我压惊的。”陆时今小声说,真想把脸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