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很小的时候。
楚念也不像是现在这样吧什么心事儿都藏起来,不会说出口,她也会缠着妈妈要亲亲,让爸爸举高高,她也会大声去笑,放肆的去哭闹。
可这一切美好都因为父亲的出轨,家庭破碎,戛然而止。
从她被爸爸带走的那一刻起,对于楚念来说,人间地狱就此到来。
刚开始,她会抱着爸爸哭着喊着叫“妈妈”、“我要妈妈”,继母刚开始当着爸爸面不会说什么,甚至会安慰两句,可是当爸爸去上班的时候,会毫不留情面的破口大骂“谁是你妈你妈早就走了,再哭起来个没玩,我就打死你这个小贱货。”
那时候,念念还小哪儿懂这些。
当天晚上,她爸回家的时候看见念念两眼跟桃核一样,脸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
小孩是不能打脸的,容易打坏。
巨大的争吵打闹在家里爆发。
念念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她两手捂着耳朵惶恐的看着两个大人大打出手,嘴里骂出各种肮脏的字眼。
“她就是个贱货。”
“对,我就打她了怎么着了”
她害怕极了。
她不懂太多,只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她喊着要妈妈的结果。
之后的反复几次,爸爸和继母越吵越厉害,甚至到了后期,她只要拿眼睛看着爸爸,就算是什么都没说,继母都会对她破口大骂。
那时候孩子小,哪儿懂得自我保护,最初的时候继母打她就是打屁股,掐大腿里,看不到伤。
后来随着父亲的沉默,她越发的变本加厉,在妈妈把楚念带走的时候,她的小胳膊上都是青紫色的乌青。
那段痛苦的记忆,身体上的虐待,让楚念学会了隐忍,就算是想妈妈,也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再是后来的后来
楚妈因为感情受挫,性情也变了,她不是说不爱女儿,但是这些情爱都被她抛在脑后,一心想要忙事业。
她想要请阿姨照顾楚念,但是楚念对于继母有阴影,说什么也不肯跟别人独处。
楚妈没有办法,后来只要她出差或者怎么的,就把东西先买好,然后把楚念繁琐在家里。
有的时候,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楚念总是不想去回忆那些痛苦的时光,有哪个小孩不怕黑,不怕打雷,不怕下雨阴天
别的孩子哭的时候,总是有回应。
可是她呢
她哭了,喊了,叫了妈妈,都没有用。
反而是妈妈回来后,听着她沙哑的嗓子,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会抱着她一起流眼泪。
渐渐地楚念明白,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让别人图添烦恼,不如自己默默的消化。
许许多多的因素造就了她的现在。
楚念看着阮秋和楚青,眼睛微微的泛红“我要回去。”
她还是放不开阮悠然。
放不开,忘不了,割不断。
楚青和阮秋相对沉默,现在的情况,对比女儿,她们反而更加担心楚念的身体,毕竟,她这一颗心再无法经历什么大风大雨。
楚念喃喃的“没有了没有什么能比离开她更难的。”
如果三个月后,她死在了手术台上。
至少她尽力过,没有遗憾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振作了,不再那么奄奄一息的颓废着了,阮秋和楚青还是开心的,最主要的是她们发现了楚念的变化。
她每天开始睡得早了,就算是习惯了失眠躺在床上,她也不会再熬夜。
她会吃各样的食材,及时是超过她平时的底线。
只要是对身体好的,利于心脏的,她都去吃。
她会带着正直一起出去跑跑跳跳。
她会对着孩子笑。
正直最近开心极了,从小到大,这段时间,是妈妈陪着她最久的,不仅如此,妈妈每天晚上还会亲她,还会摸着她的头发哄着她睡觉。
而且
正直有点开心,最近妈妈总是对她说爱她,她特别美滋滋。
一大早上,阮秋起来准备给一家人做寿司,说实话,她当总裁这么久了,已经许久没有回归这样的田园生活了,有的时候,忙着忙着,她看着楚青欣慰幸福的笑,真的有一种想要扔掉一切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和她厮守的念想。
人,这一辈子总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阮秋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好,但是真的在明白了楚念和贱贱的前因后果之后,她的心真的被触动了。
她和夫人是幸福的。
她该要更好好的珍惜。
想到这儿,阮秋踢了踢在地上画画的正直“哎,你妈呢”
正直就是画画跟小孩也不一样,人家别的小朋友都是天马行空的乱画,恨不得画的东西都让人看不出是啥,可是正直的画俨然已经有了山水画的规模。
正直不抬头,指了指书房。
阮秋一挑眉“说话。”
她是最不喜欢孙女这样的表达方式了。
念念这样的性格不就是从小养成的么她早就习惯吧什么都憋在心里,就是想要改,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原生家庭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占有太大的决定性。
楚念有错么
阮秋有时候经常和楚青说到这儿就忍不住心酸掉眼泪。
她们家贱贱当初爱上她,何尝不是因为她的这份隐忍与脆弱
从小到大,没人告诉她该怎么表达,反而她一旦哭了闹了就会有大人大发雷霆。
她又有什么错
不过是一个在极度缺爱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罢了。
楚青一会儿也走了出来,阮秋一来就不让她起早贪黑了,把家务都扛下来了。
楚青穿着阮秋的睡衣,睡得睡眼惺忪的走到阮秋身边,习惯性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阮秋笑了笑,她回头亲了亲楚青的额头“夫人,饿了吗”
楚青点了点头,她笑着用脸颊蹭了蹭阮秋的脖颈,俩人嬉笑着享受着清晨的温度。
正直就好像习惯了一样,她放下画笔,盯着两个奶奶看。
阮秋挑眉“咋样正直,羡慕吗你还小,以后等你大了,你”
“我还小。”
正直打断了她的话,阮秋愣了一下,她吧唧吧唧嘴,扭头看着楚青。
很奇怪的现象。
正直虽然话少不爱多说,有的时候就算是说话呀跟领导一样,一两个字点到为止,但是楚青每次都可以看透的想法,翻译员一样把正直的话说出来。
楚青笑了,笑得缩进了阮秋的怀里。
“干嘛呀到底什么意思”阮秋才不相信这个小破孩能搞出什么来,楚青戳了戳她的脸“人家正直是在问你“阮奶奶,你也知道我小啊”。”
知道人家小孩做这样少儿不宜的事儿。
还说这样不找边际的话。
阮秋听了无奈的笑,她耸了耸肩“这孩子啊。”
一家人正闹着笑着,楚念从书房走了出来,她的手里夹着两本书。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