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森鸥外彻底了解了什么叫做“兵荒马乱”。兰波小姐用奶锅煮了三枚白水蛋,一个爆了一个裂了只有一个完整的被放进中原中也画着小青蛙的碗里。
家里牛奶多得是,泡燕麦也行泡麦圈也行任君自选。他选择了燕麦和干果,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他的妻子跟没头苍蝇似的,一边和头发斗争一边匆匆忙忙一趟一趟来回上下楼,拿了手机忘了钥匙,拿了钥匙忘了钱包,拿了钱包忘了眼镜,最后从沙发底下翻出一管口红,就着玄关镜补了一个妆才安静坐下来。
其实她不化妆更好看,然而职场礼仪需要女士们在自己脸上涂点东西,所以也就不得不胡乱抹两下。
然后一家三口又一次锁好门一起走出去,兰波开了车先把儿子送去帝丹小学,简单和他的班主任聊了几句才走。
“最近教育省似乎下了文件,要求将国立外国语大学并入东京大学作为一个专门的外国语研修分部。据说是因为少子化的趋势越来越严重,进入大学的学生数量也将越来越少,单独专业的院校太过浪费资源。”
她看着后视镜把车倒出车位驶进道路,森先生坐在副驾位置上认真听完她的话眨眨眼:“学生们愿意,大部分教授愿意,小部分高层愿意,校长不大愿意,对吧”
他说话的语气措辞都很文雅含蓄,然而组合在一起就多了股成竹在胸不容辩驳的味道。
“是但也不是,这件事事实上和学生们没有关系。他们的学习进度不会因为校名的变更发生任何变化,将来独立生活的难易程度也不会。我想唯一的好处是能讨到家长们高贵又难得的欢心,毕竟他们才是交学费的金主。”
清早的交通条件基本没有好的时候,他们挤在拥堵的车道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兰波教授充分发挥种族优势,语言优雅又矜贵,唯一的问题就是听上去刻薄的不得了。
“对于教授们的从业经历来说,这大概是件好事”
森鸥外笑着摆摆手,夫人的职业前景看上去非常光明呢。兰波哼了一声,不等张嘴吐槽扔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换到右手摁下接听键“您好,兰波,是投资出了问题吗”
打电话的是佯作投资经济实则为任务联系人的坂口丙吾,一听她这样说便知兰波此时不方便接听内容隐秘的信息。这种情况偶有发生,他没有想得太多,拿起手边的兼职利润报表看了一眼“不,我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可以考虑年假时安排个出国旅游放松的计划了。我们的投资政策相当稳健,能最大程度安全有效的为投资者赚到足以用来娱乐的资金。”
“您可真会开玩笑。”兰波把电话夹在肩膀上摁了下喇叭,跟着前面的车慢慢挪出这段堵成稀粥一样的道路,“我明白了,具体报表发到我的邮箱,有空我会看一眼。”
坂口丙吾道了句“回见”,挂断通讯又拨了另一个电话“我这边的联络者眼下无法接手临时任务,还有其他选择吗”
“如果有的话我不会找这些外聘的半吊子是从横滨那边海里爬上来的毒贩集团,殉职的警察已经达到五人之多,实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
对面的人也很无奈,谁他妈能想到异能力者里也有人穷疯了赚这种死后该下地狱的快钱。装备了重火力的中型贩毒集团,又有异能力者作为护卫,就算警方拿到了证据也无法将犯人逮捕归案国家力量打不过一群罪犯,脸有些疼,真的。
坂口丙吾推了把眼镜诧异道“横滨的那边确实有些为难,自治港啊。”
“实在没办法只能等下再试着联络看看。我的联络人身手和人品一样好,但是她是个法国人,你明白吧”
电话两边的人不约而同一起去看早上送到案头的国际新闻,头版头条上就是“法国再掀罢工浪潮,全国百分之九十铁路陷入瘫痪”。
“”
好的,明白了。
“那就先这样,我这边一旦有消息就回复您,再见。”他挂断电话,想想还是等到中午再试试,但愿兰波小姐那边能早点恢复工作状态。
被他念叨的兰波教授此刻已经将车开到学校停车场,锁好车带着森先生先去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这边离教学楼有些远,唯一的好处是清净,等下你和我去公共休息室一趟见见人,然后自己回来可以吗。想在这里呆着或者出去转,都随你。”
“好呢,啊是教案我来我来噗”
她找出教案和已经延期了许久的作业,森鸥外本想放在一起都搬走,但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些纸摞在一起有多重。平时重的东西都是由异能生命体搬动,然而这次为了在ortafia首领面前隐藏实力就没放它出来,到现在也就没办法解释“暂时寄养在朋友家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只能自己搬,竟然没搬动:3」
“算了”
教授小姐推开他,把教案和上课用书塞过去,自己轻松抱起差点让森先生闪了腰的作业,一路气都没多喘的走到公共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