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学校的师生们,都知道了这个事,胡二哥即使再不要脸,也不能把自己脸抬起来让人打呀。
胡三哥拿起桌子上的锁头,对教务主任说,
“咱们姓胡的是乡下人,不懂你们城里人的那些道道,但是文青是黑夜扒我二哥窗户,被我妹发现了,才陪了块表的。还有啊,是文青在和我二哥谈对象的时候,又拿了别人送的订亲礼。”
胡三哥就差一口唾沫唾在教务主任脸上了,斜着眼看着教务主任。
“这种事要是在咱村里头,这种下贱货,早就扔猪圈了。不要脸的下贱玩艺儿,还有脸敢和我们这种要脸的人谈条件,我呸。”
胡三哥才不管教务主任面如死灰的脸色,这会儿最没脸的可是这个公正的教务主任。
胡三哥猜这个教务主任大概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可是却不知道这东西也有烫手的时候。
胡三哥把教务主任半推半拉,拽出了门。从外面把门上了锁,还和教务主任告了别,给人感觉还挺有礼貌的。
“我二哥这个事,真要是这么认了,那不就是咱村里头煽了骡子,孬种了。只要是长那玩意儿的男人,就不能这么干。”
胡三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晃,那天崴了脚,伤上加伤,没那么快恢复到以前。
胡三哥这次崴的厉害了,但是也没真伤到根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和原先一样了。
胡三哥离开镇中学没多久,就在路上碰到了个人。
胡家村的刘春花,胡三哥订的娃娃亲。
不过现在的刘春花,走路也抬头了,看着胡三哥也敢笑了。
刘春花现在是一个人,走到胡三哥跟前,笑的挺开心的。
“飞飞,我马上就要是一名工人了。”
工人最光荣,我劳动我光荣。
胡三哥抬眼皮看了看刘春花,觉得她现在挺好。
“工人挺好,挺适合你的。”
胡三哥说完正要抬腿走人,却被刘春花给叫住了。
“飞飞,你脚咋的了”
胡三哥抬了下脚,轻甩了一下,还是疼,只能叹了口气。
“不咋地,崴了一下,还是那只脚。”
刘春花伸手想扶一下胡三哥来着,又把手收了回来。
“飞飞,你、你要小心啊。”
胡三哥还有事,就和刘春花随便说了两句。
胡三哥都走出老长一截子了,刘春花还站在原地发愣。
刘春花要在镇上当工人的消息,就跟长了小翅膀,一下就传遍了整个胡家村。
胡家村里的刘春花亲妈,人称菊花妈,见人就夸自家的春花。
以前刘春花看见别人都不太敢说话,现在不仅敢抬头了,还总是带着笑。
这个年代的人能穿件好衣裳不容易,刘春花居然穿了件新褂子。
可是在整个胡家村,对这件事唯一不喜的,就是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不远处大树上扯闲篇儿大小媳妇,没忍住就“啐”了一口。
正在大树下闲扯着这事的,就数王大娘了,一只手扶在树干上,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看着胡四家的大门位置。
“我呸,还以为他们家有多了不起呢,看吧,用不了多久,刘家肯定得和他们掰。”
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出口附和的,虽然他们这会儿说话,胡四媳妇也听不见。
但是胡四媳妇的眼睛就跟那春树上的柳刀,一刀一刀滑过她们每个人的身上。
在胡家村,没有人不怕胡四媳妇的。
也就心酸嘴酸的王大娘,有事儿没事儿在背后叨叨几句,只要不是和胡四媳妇发生正面的打骂,王大娘一般都有胆儿。
不过王大娘说了一圈嘲笑胡四家的话,也没个人应对她两句。
还是村里的假老好人,柳五婶上前扯了王大娘两下。
一向喜欢装模作样的柳五婶,拉着王大娘往旁边扯,边扯边说。
看样子柳五婶像是为王大娘着想,实际上说话声音不低呐。
“啧,你咋这么不懂事呢,谁不知道那胡四媳妇,手里可攥着咱全村每家人的秘密呢。”
柳五婶儿说这话的时候,同时还向左右看了看。
其实这柳五婶不是在看有没有人,而是看有多少人在竖着耳朵听她嚼舌根呢。
柳五婶甩了下巴掌,两手一合,对着王大娘笑着说,
“你可不知道,那胡四家媳妇的嘴就像天上的刀子,谁不怕呀。你知道胡小二媳妇不”
王大娘头上的八卦雷达,马上就一紧,眼睛一缩,看着柳五婶儿,连忙就问,
“咋了”
柳五婶儿先捂着嘴笑了两下,最后又专门把声音给拉高了些。
“胡小二媳妇那破箩筐子的事儿,谁不知道啊。可是呢,大家都不说,这种人揭人家的短,不是害人命嘛。王大家的,你说是不”
王大娘眼神闪了闪,呵呵了两下。
“啊,胡小二媳妇偷人的事儿这村里谁不知道啊,那能咋的了”
柳王婶双手一拍,眼皮一翻,看着挺吓人的。
“被孬货胡小二给扔猪圈啦。”
“啊,真、真的”
王大娘的声调还有些激动,这么大的事儿,她咋就不知道呢。
而人群外面忽然就走过来一个高大个的男人,冲着人群的位置喊了声,
“五姑,回家做饭啦。”
要是胡幽在,一定会马上认出这个人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