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幽嘴巴也快,立即就说,
“她肯定说她怀孕了,逼人家大老婆让位,她这个小三好上位。”
胡幽的一句话,说得全家人没一个再说话的。
那静得啊,都跟能掉根针似的。
忽然方医生转过头,看着胡幽的小白脸,立即大笑了起来。
“小宝,你可真聪明啊,哦,你说的那个叫小三”是你们村里头这么叫的真的太恰当了。”
村里头可不这么叫,胡幽立即笑了起来,显得脸更圆乎了。
“小舅妈,我们村里头哇,叫这种人叫破鞋,要被拉去游街,或者嫁到山沟沟里的。”
“啪。”
一个更大的声地拍桌子的声音,温老太太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
“你们怎么不早来十来年呢,要是当年啊,我知道村里头有这样的,我就把这死东西嫁到山沟沟里头,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胡幽这会儿有些对温家的家风有了很深的体会,虽然温老太太这人吧,刚开始有点瞧不上村里人。
可是现在一看,这人可挺正气的。
胡幽低下头偷笑呢,心里想“刘家二夫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就是个破鞋。温家人这样的文化人儿可真会拐着弯儿骂人,也不知道被骂的这位能听出来不。
忽然就听到有个冷冰冰地声音,从胡幽的头上面响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穿成这样,敢来我家”
胡幽这会儿穿着旧褂子,刚才在楼上换了件外衣,在家里挺热的,没必要再穿大棉袄了。
现在的褂子倒是没打补丁,可是太旧了。
胡幽的这种衣服现在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温家的,连当了工人的温文倇,都穿得是很好看的列宁装。
胡幽抬起头看着被全家嫌弃的“二妹”,立即冲她笑了一下。
“二姨,我是胡四家闺女啊。”
胡幽的一句话,把个温文倇给说愣住了,拧着眉在想。
温文倇是在想着“胡四家”是哪家,她又把胡幽看了好几眼。
温文倇的眼神一直在胡幽身上,根本没发现温家其他人都低头在憋着笑。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进来的”
温文倇看到旁边的温明晓时,立即就说,
“明晓,你怎么把什么样的同学,都往家里领,下次注意一些。”
温明晓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自己亲妈,她忽然站起来,走到符生妈跟前。
“姨,小表嫂好厉害。”
符生妈笑着伸手又把胡幽给拉自己跟前,和温文倇说,
“这是我看准的儿媳妇,明年符生就去打恋爱报告,这么算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结婚了。”
符生妈脸上带着笑,话却说得很到位,自己看准的。
连胡幽这个不相干的人,都能看出来温文倇是有事才来的,要不然人家这种“光荣的工人”可不太稀罕踏入这资本家的大门。
胡幽和符生妈都是同时挑了下嘴角,胡幽没说话,符生妈却仍然是脸上带着笑的。
“二妹,你这是回自个儿娘家吧,怎么这阵仗。”
温文倇却是眼睛里含着泪,又拉住了符生妈的胳膊,
“大姐,你也都看见了吧,连姓方的这种外人,都能欺负我。”
方医生没理会温文倇的装相,而是和温二舅舅一起去了厨房。
看样子,今天是这俩人要做饭。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人家就是不走人,温老太太也没办法,眯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
胡幽又仔细地把温文倇看了看,这个工人可比她见过的工人牛逼。估计在那工厂里头混得也不错的,看那架势,不像是个会干活的。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温家的其他人都没有出现。
温二舅舅还有俩个儿子,都长期住在医院的宿舍那头,一般不回来。
而温大舅舅带着俩个儿子,陪着媳妇回娘家了。
温大舅妈的娘家不在上海,一来一回的,再小住几天,时间也不少的。
就听到温文倇说,
“大嫂家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在苏州当地也是有名的。现在呢,还不是全家人挤在一间泥房子里,还真是有趣。”
连胡幽听了温文倇的话,都想把她打出去。
而符生妈却低声说,
“你也只是个工人,现在谁家的日子也难捱。可咱捱过了这些艰难的日子,才能等到好日子啊。”
“噗。”
温文倇听着却笑了,而且笑得还挺大声的。
“大姐,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胡幽这会儿却觉得以温家的学识,这个温文倇去单位做个文书类的工作,也比下车间里要强的。
可温文倇的笑声都没有停,用笑话人的口气和符生妈说,
“大姐啊,你是在村子里怕是呆傻了吧。我听说,市里面的几个图书馆,都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