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你骗人。”
“我知道是谁的毕灵星,你怎么有脸说这个话的”
“你”
毕海雪浑身都颤抖起来。
有好半天的安静,毕海雪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甚至有些呆板,“无所谓,打不打胎是你的事,生下来,反正也进不了魏家。”
“再说了,带着个拖油瓶,我也很想知道毕家会多丢脸,南市会怎么传你的风言风语。”
“心痛你想多了,我又不爱魏洲,我心痛什么”
“我有多铁石心肠多冷漠无情,你又不是第一天领教,这么激动干什么。”
毕海雪离开了,秋漫头疼,一时间对魏家的爱恨情仇没个头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毕海雪在说谎,后面说话,她声音平静,但是放在身边的手一直在发抖,脸色也难看极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没有心,那她是不会有感觉的。
魏家这个钻戒,看来不好做啊。
秋漫又站了会儿,等到魏梨回来,把事情压到心底,跟着她参观花园了。
“漫漫,漫漫”
一只骨节分明手在眼前晃了一下。
秋漫回神,“噢,曜哥,你刚说什么”
“你今晚上怎么了,一直走神。”沈曜顿了顿,“你二哥没和我们一起回来你不高兴”
在魏家吃完晚饭一起离开,秋朗说自己在南市还有事情,没跟着沈曜和秋漫回申城。
“不是啦。”秋漫眼神飘忽了一下。
“那你在想什么”
“”
秋漫揪头发,皱眉,再揪头发皱眉,终于在沈曜的视线下败下阵来。
“我在想毕海雪。”
“她”沈曜确实没想到,垂了垂眼,“她是你偶像还是今天没要到签名”
秋漫揪头发,赧然转了转眼珠,笑容也尴尬,“就,曜哥你知道毕家也挺好的对吧。”
“知道。”
“但是毕海雪进了娱乐圈,我今天好奇就多问了梨子一句。”秋漫声音又消失了。
“然后呢她告诉你毕海雪是私生女,当年为了给她妈妈还债进的娱乐圈,毕家袖手旁观,直到知道魏洲看上了毕海雪,才有瞬间变脸,恶心的硬要将毕海雪认回毕家”
秋漫直接愣住了,“曜哥你、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自小在大家族长大,沈曜什么没见过,他释然“我和魏洲关系不错,偶尔他会说几句,至于圈子里每家的阴`私,多参加几次聚会,什么都能让夫人小姐们给你扒的清清楚楚,根本不存在这一说。”
“哦。”秋漫扶额,后知后觉,“也是哦。”
沈曜却不准备放过秋漫“然后呢,你知道了,在想什么同情毕海雪”
“我就是觉得魏总和毕海雪之间,好像有点奇怪啊。”
“哪里”
秋漫和沈曜都坐后排,她想了想,靠近沈曜稍许,嘴几乎都要贴在男人耳朵上,男人眼神闪了闪,心猿意马不过一刻,耳朵传来堪比做贼的气声,“那你觉不觉得,其实,魏总是真心喜欢毕海雪的。”
沈曜失笑,脸转过一个角度,这么近的距离,似笑非笑睨了秋漫一眼。
“你这么小声,是在,不好意思背后说人八卦”
“”
秋漫还没说话,前排的张正阳骤然咳嗽了一声,对司机道,“把隔板放下来吧。”
前后排的隔板缓缓在秋漫眼前下降,秋漫“”
不,等等,他们没说什么机密啊
怎么搞得搞得
秋漫耳朵红了。羞耻红的。
好了,以后连沈曜的助理都知道,她是个长舌头了。
秋漫双手捂住脸,竭力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沈曜笑声响在耳边,秋漫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红了。
天,怎么会这么丢人啊
轻咳一声,压住笑,男声又正经起来,“我不用猜,魏洲确实是爱毕海雪的,从选宝石就能看出来啊,哪个男人,会费心思给不喜欢的女人买宝石的”
嗯
“不仅买宝石,还不要拍卖行别人戴过的二手,不懂也就算了,挑的时候你也在,魏洲明显是在按照贵的大的挑拣,你觉得这不能说明什么吗”
也是哦。
秋漫愣愣,放下手来,“可我怎么觉得毕海雪对魏总那么冷淡呢”
“那是魏洲自己的问题。”
秋漫闪亮亮的眼睛睁大稍许,合着眼角的那一滴泪痣,和着车里微弱的灯光,脸孔的妍丽直击人心。
沈曜看的手指微动,忍住了,“你可能不知道,在成为未婚妻之前,毕海雪当了魏洲好几年的情人,地下情人。”
“啊”
“感情的事情很微妙对不对,等魏洲回过神来,已经离不开毕海雪了,所以才有了两家的婚事。他对毕海雪的心我不怀疑,但是我想,他应该没有给过毕海雪安全感。不过别人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外人能说清楚的。”
秋漫有点懂了,“所以,毕海雪不觉得魏洲爱她吗”
“情人嘛,魏洲又是常年为公司忙的,刚开始自然什么贵重的都送过了,房子车子股票啊,这些难道没有宝石贵换言之,物质上他已经什么都给过毕海雪了,结婚前,他就算买再贵的钻戒,定再华丽的婚纱,你觉得在毕海雪眼里,这就能代表他爱她吗”
自然不能。
刚开始这些都是为了让毕海雪开心送的,关系变了,要是继续送物质上的,那或许,毕海雪还是认为,魏洲只是把她当宠物在哄
“曜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说过了,魏洲也会和我聊,正好,毕海雪的态度让他也头疼。”
“那他就没有和毕海雪聊过吗”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沈曜眼神挪回来,好奇,“刚还好好的,怎么又唉声叹气了”
“只是觉得很可惜,我不喜欢悲剧。”
秋漫又叹口气,大概懂了毕海雪和魏洲的症结所在,看着车的地面,喃喃,“爱一个人不就是应该想要说出来,想要占有吗”
“对,爱情是这样的。”
猝不及防得到回答,秋漫抬头,沈曜正凝着她,琥珀色的瞳仁一瞬不瞬,认真专注极了,好像,在看什么重要的人一样。
“爱情就是饱含占有欲的,想亲近,想占有,想成为对方眼中的独一无二。”
“你说得没有错。”
莫名的,沈曜声音变低沉了稍许。
“那,如果爱一个人,什么情况会甘愿放手呢”
还以自杀悲壮收尾。
沈曜眼睫颤了颤,垂目掩过眼底的那一抹异色。
“如果对方有爱的人,并且很幸福,在并且仅在这个前提下,我不会打扰。”
“那你是能立刻放下吗”
“不能。人的心怎么能被随意掰成各种形状。”
秋漫难过道“那怎么不打扰,除非”
“死”在舌尖还没吐出来,男人突然抬手,指尖轻触到她脸颊,微凉。
秋漫眨了眨眼,谈话中,他们不知不觉凑的很近。
很近,近的秋漫甚至能看到沈曜根根分明的睫毛,看到眼下劳累的一点青黑,看到他眼底少有的郑重严肃。
男人的声音似叹息,似呢喃。
“那就主动离她远一些,如果不能放手,那就忍住不要经常见面,如果忍不住,那就最好不要在一个城市,甚至不要在一个国家。”
秋漫语迟“你做得到”
“如果她真的幸福。”
秋漫在这么一瞬间,也不知怎么了,想到了过去很久远的事情。
上一世的时候,她和蒋珺举办订婚宴,宴席上沈曜问过她类似于幸福之类的话。
怎么回答的忘了,那个时候她太高兴了,蒋珺终于是她的了,她高兴得要疯了。
而订婚宴过后,悄无声息的,沈曜在第二天就回了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