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泠垂眸询问苏星秀:“你认识他?”
苏星秀撇嘴:“……算是认识吧。”
“是我堂姐前男友,过年的时候带回家给看过,一起吃过饭。”
仁爱大仙像个猴儿似的摩挲着手背,满脸讨好的笑容:“是啊,是啊,一晃三年了,苏小弟也长大了,苏星语还好吗?”仿佛旧友初见一般,疏离但是很亲切。
苏星秀厉声道:“你从我姐那儿学了几招,现在生意兴隆啊。”
随着他说话,凭空出现几十条花斑大蟒,在屋里放肆游走。
站在门边的旗袍美女发出高分贝尖叫,头一歪昏死过去。
几条蟒蛇把仁爱大仙团团围住嘶嘶吐信。
其它的在他背后占据了整面墙的红木书架上嗅探,最大的一条蟒蛇脑袋后缩,猛地用头颅撞碎红木书架,瓷器摆件玻璃哗啦啦碎一地。书架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暗室,一股强烈的阴邪气狂卷而出。
肖泠目光一凛,这是他头一次感到这么重的邪气,
所有蟒蛇游了进去。
苏星秀面如严霜,他通过蛇蛊的视线,看见了暗室里一排又一排的小瓷罐,里面是鬼蛊,将婴儿当成蛊虫一般饲养,这就是大众熟知的养小鬼。
还有许多正在饲养的蛊虫,全是灭绝人性的蛊虫。
苏星秀恨恨的看着仁爱大仙,他之前那么讨厌肖泠,这些东西都从来没想过用。
苏家不敢做不屑做不忍心做的,“仁爱大仙”全做了。
仁爱大仙跪在地上,膝行过来朝苏星秀磕头:“苏小弟,请你放过我,我一定好好赎罪,我把赚的所有钱都给你。”
“几千万啊,都给你,我还有价值几十亿的股份!”
“饶我一命吧,求你了。”
“我当年也不是有意离开苏星语,因为你们家规矩太奇怪了,为什么不能离开老家,我想着,我还年轻,要出来闯一闯再回去接苏星语……我现在拼命挣钱,就是为了有脸回去找她……”
他磕头磕的十分虔诚。
苏星秀一个字都不信,对肖泠说:“这是个渣男,口口声声说要入赘,学到一点东西就突然消失。还把我爸亲手打的银饰全偷走了。”
“如果不是当时姑奶奶病重,他不可能活着出筑州。”
肖泠眉峰微敛。
仁爱大仙突然如毒蛇般暴起,手持匕首向苏星秀心口狠狠扎去!
“怪物,去死吧!”他眉目狰狞怒吼道。
以前就听苏星秀堂姐苏星语说过,他们家的人只会养蛊,离了这些毒物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他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苏星秀和苏星语一样,只擅长豢养一种蛊。
像苏星语就只有几只蝎子。
虽然听说过苏家人有资格离家远游的都是最强最厉害的,他想,那也不过就多几条蛇吧。
他费了多少心力,舍了多少脸面舔老女人,才享有现在的财富地位。
横竖都是死,不如舍命一搏!
苏星秀:“……”
旁边伸来一只筋骨分明的手,稳稳握住匕首,轻轻向外一带。
仁爱大仙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就被狠狠甩到地上,他淬满毒液的匕首在那个高挑俊美的青年手里已经扭曲成了纸片。
“你怎么想的,以为在我面前还能耍花招吗?”苏星秀抄着手,他的身体经过继承仪式之后,已强悍到了不惧凡人刀兵。
旁边还有中了情蛊占有欲保护欲超级强的海州最强杀器肖泠。
真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得了他。
“你有没有受伤?”肖泠关心道。
“没有,我们进去里面看看。”苏星秀摆摆手,扯着肖泠进到里面暗室。
虚空里有跳出两只人那么高的黑毛红背蜘蛛,守在仁爱大仙旁边,镰刀似的口器咔擦咔擦,不停滴着口水,木地板立刻被含有剧毒的口水腐蚀出小洞。
仁爱大仙再不敢反抗了。
肖泠一进那暗室,就吃了一惊,里面两排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小瓷罐。
他从气息能够感觉到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都是别人的小鬼,他不知道害了多少小孩。”苏星秀指着架子上近处的小罐子。
“远处的那些都是还在孵化的蛊虫,各种用途的都有。”
肖泠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疑惑:“他从你家随随便便学了些东西,就敢这么放肆的赚钱,你们家……”
他记得,苏星秀的妈妈还在做微商卖茶叶。
苏星秀扁着嘴:“……我们守着先祖的誓言,不敢做坏事,其他人可以随便做,这就随便栽在我们苏家头上。”
一只温柔的大手落在他头上,轻轻摸他的头。
“世人的误解太多了。”
“我以前也误解你了。”肖泠温柔地说,这是借机刷好感度。
苏星秀麻利地把他的手拿掉,“没关系,你随便误解。不要摸我的头,我还想再长高一点。”他才173,做梦都想再长高,听说摸头会长不高。
肖泠:“……”
小雪豹钻了出来,大蟒蛇把架子上的蛊虫罐子都带下来,用尾巴绕着打开盖子,叼出来里面模样可怕的蛊虫细心喂给小雪豹。
小雪豹吃的津津有味,像吃猫粮一样吃的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肖泠摸了摸暗室的墙壁,这上面刻的阵法八卦图,他看着十分熟悉,是朱家的屏蔽阵法。
因为阵眼并不强,所以才不能完全屏蔽阴气。
朱家……
肖泠陷入了沉思。
苏星秀站在装满鬼蛊的架子面前,伸手拍拍架子,几十个婴灵腾空而起,都是些胖乎乎的小娃娃,但是他们的皮肤是灰蓝色,没有眼珠,嘴里长满了獠牙,神态又都十分天真,都像普通的小孩儿一样用细细的声音吵闹着。
“妈妈。”
“妈妈,我的妈妈在哪里?”
“我要找妈妈。”
“你准备做什么……”肖泠问。
苏星秀:“肃清门户。”
“我族先祖养蛊,从来都是为自保,不是为害人。”
他招呼飘在空中的娃娃们跟他一起出去。
仁爱大仙已经被蛛丝捆成了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