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深深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功夫还不到家:老板明显是不满意了,在用话敲打人。
这么干脆地拒绝他,让他在朋友面前没面子了吧?
程梨立刻放下手里的包,二话不说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三个男人打算吃什么。祁轼这里连个清洁工都没见过,更别说厨子,难道要叫外卖?要么就是出去吃饭?
只听乐央问:“展卷呢?叫他过来做饭。”
“他帮我送东西去了。”祁轼答。
乐央痛苦:“我不吃外面那些不认识的人做的东西。祁轼你坐着别动。凌耽兄,你去给大家弄点吃的吧?”
凌耽还盯着棋盘,输了棋正不爽,板着脸答:“我刚才下棋下多了,手特别疼。”
程梨心中默默估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也是被乐央划分在“外面那些不认识的人”的范畴里,识相地没有出声。
祁轼站起来:“我去。”
乐央一脸绝望:“你去啊?那你就下个面条吧?”
祁轼点头:“好。”就要走。
乐央伸手一把揪住他腰上的皮带:“只下光面就可以了,什么配菜浇头,全都不要,我最近严重消化不良。”
祁轼把皮带从他手里扯回来:“下个面条而已,你怕什么?”说完去厨房了。
乐央脸上抽搐了一下,小声嘀咕:“光面而已,他也作不出什么妖吧?”
好像对祁轼的厨艺很没有信心。
祁轼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旁边。
程梨看祁轼忙来忙去的动作很娴熟,一点都不像新手,不知道乐央在瞎操什么心。
祁轼动作利落,没一会儿就好了,招呼大家去餐桌那边。
几个人一起转移战场,围着餐桌团团坐好,看着祁轼把好大一白瓷钵面条端上来,揭开盖。
面汤是黑的。
乐央表情复杂地看着面条,问祁轼:“煮个面条而已,你在里面下毒了?”
祁轼动手给每个人装了满满一大碗黑汤光面,神情安然坦荡。
“清水下面条没意思,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有人用咖啡煮面,据说不错,就顺便加了现做的蓝山。”
乐央无语地看了他半天,才用手肘捅捅凌耽:“你骂他两句。”
凌耽却只张望了一下黑面汤:“其实还挺有创意的。”
有创意你怎么不动筷子?
乐央只好转向程梨:“小梨花,你呢?你觉得这面条能吃?”
程梨犹犹豫豫答:“好像汤是黑了点。”
祁轼偏头研究了一下面汤,想了想:“太黑了吗?简单。”
祁轼转身回厨房,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纸盒,一抬手,咕嘟咕嘟往程梨的面条里灌了不少牛奶。
“搅一搅就不黑了。”
祁轼拿起程梨的筷子,帮她搅了搅。
是不黑了。
可是棕黄的汤色,泡着的面条若隐若现,看着更可疑了,还不如黑着呢。
“试试。”祁轼鼓励程梨。
程梨是真饿了,抄起筷子,二话不说,吃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就呼噜噜连面带一大碗汤,全部喝了个干干净净。
乐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程梨却羞涩地看了一眼那个瓷钵,问:“我还能再要一碗吗?”
生平第一次有人这么赏识自己做的面条,祁轼立刻又帮她盛了一碗,还贴心地加上牛奶。
程梨三下五除二吃光,不好意思再要一碗,去水槽把碗洗了,跟祁轼报告:“那我回去了?”
祁轼点头:“好。明天见。”
乐央忍不住问程梨:“面条真的能吃?”
“还不错。”程梨嗖地出门没影了。
乐央受到鼓舞,小心地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
“噗”地一下,又全都喷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