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像根柱子般扎在地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上次平白挨了一拳的嘴角,刺道“说兄弟也太肤浅了吧。”
“不好意思,”崔英道彬彬有礼地落座在rache的对面,同郑迟淑道歉道,“理事长上次惩罚校园劳动的决定非常正确,所以今天我来和金叹赔罪了。看来阿叹果然没放下呢。”
“赔罪”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怎么都带着一股让人恨得牙痒的嚣张。
金南允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趁着空档咳了声,将金叹拦回到座位上。
崔英道挑唇。
寒暄片刻后,他净了手卷起衬衫袖管,用工具从容不迫地处理起了波士顿龙虾。
先前的话题无法再继续,宋时真放下汤勺,面不改色地一脚轻轻踢上他的小腿。
“你来做什么”
崔英道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嘴角的弧度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不理她
宋时真正想再踢一次,却突然被他的小腿禁锢住了。
宋时真的心怦怦跳。
她不敢用劲地挣扎了几下,那人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紧张地抬首望去,崔英道正一本正经地给龙虾剥着壳,甚至还能不时地回应金南允几句,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他面前的烛光影影绰绰,勾勒出了白衬衫下宽肩窄腰的身材。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剥开橙红的壳,将鲜嫩的肉翻出。
那慢条斯理的优雅动作,不像在剥虾,倒像是在剥
嘶。
这个斯文败类。
脸上温度渐渐升高,宋时真深呼吸,故意碰掉手边的餐布,她速度极快地将餐布踢进了桌肚。在一旁侍奉的朴姬南正想帮忙,她已然掩着胸口慢慢蹲了下去。
质感高级的西裤中夹着自己一截皓白的小腿。顺而向上望去,白色桌布遮在了他的腰际。
她拍了拍崔英道的腿。
这人坏透了,还是不放她走。
宋时真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闭上眼,一把扯开了桌布下他的裤子拉链。
桌面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终于解脱宋时真掩饰性地用餐布遮着红润的脸起身,再看向一脸怀疑的金叹时,已然恢复了假笑的神情。
崔英道猝不及防咳红了脸,显得有些狼狈。他不着痕迹地拉回拉链,拭了拭唇角,望向了眼神闪烁的女孩。
墨般的黑发垂顺在耳侧,一贯疏离冷漠的神色因着颊边红晕凭添几分娇俏,清新柔美。
而那双黑珍珠般的双眼,美得不在本身,而在于那瞬息万变的神采。
骄傲的,受伤的,冷酷的,微醺的,不屑的,关切的
让他的一颗被催剥切割的受伤的心被缓缓治愈。
眼下,她望着金叹笑起来,红润的唇骤然舒展,如同含苞欲放的玫瑰。清冷的人不常笑,一旦笑了,便有着惊艳的意味,恍若油画中动人的笔触,在朦胧的烛光中让人心跳加剧。
从和她被捆绑在一根线上后,自己便有了欲念贪图的感情。
今夜找了借口赶来,无非也是占有欲作祟。
不喜欢她对着金叹笑,不喜欢她在长辈面前和金叹故作甜蜜
崔英道发现,喜欢rache这件事,让他的想象力都异常丰富。
他因着李esther关心的话语抽回视线。
郑迟淑抿了口酒道“怎么说你们俩还是不成熟,英道好歹跟着崔代表在公司历练,阿叹你也不要拒绝了,早进晚进都是进。”
金叹陡然想起崔英道威胁自己退学的话,他犹豫不决,金南允只当这阵沉默是他的回答,心情好了起来,人也精神了些。
这场暗流涌动人心难测的晚餐在一声脆响中撕破了和谐的表面,露出狰狞的丑陋来。
朴姬南着急地推着摸黑进厨房喝水结果打翻了玻璃杯的女儿往房间走,一边恨恨地捶打着她的背。
理事长千叮咛万嘱咐让车恩尚不要呆在家里,女儿却以自己还要复习保证不会出储藏室为由,留在了家里。
这会冒出这么大个动静
朴姬南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会长夫妇了。
“哟,这不是车恩尚吗”崔英道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他“啪”得按下开关,温黄的光倏而将蹑手蹑脚的二人照得通明。
蠢笨。
宋时真冷笑一声,不准备放过她。
“车恩尚和保姆阿姨长得真像呢,若不是我看过你的短发母亲韩琦爱女士对吧我可能真要误会了,”她笑得无辜,望着梗着捶胸的金会长继续杀人诛心,“你在这儿做什么”
金叹一阵头大,护在她身前,结结巴巴道“野营结束后我邀请她过来的。”
这话漏洞和筛子一样多,但她不需要去反驳,毕竟尴尬的不是自己。
宋时真作出委屈的表情将他拉回自己身边“阿叹,我是你的未婚妻呢,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