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若将王妃比作月,那君王就是光照百姓的太阳。如果天上只该有一轮明月,那也是女主的人设弘文馆提学家的女儿许烟雨,高贵荣耀。
而宋时真的身份,是在外戚家的操纵下取代烟雨成为世子妃的贵族领相尹大衡的女儿,李暄如今的正妃,尹宝镜。一位与李暄成婚八年,却一直无法得到他的悲情女配。
李暄爱慕着许烟雨,尹宝镜爱慕着李暄。
放错了时代的爱而不得的故事,因着巫术的奇幻色彩而蒙上了一层神秘美妙的纱。
许烟雨因为大妃的野心而被下咒身染怪病,在即将举行国婚的前几天骤然“离世”,而后又离奇的“死而复生”。
尹宝镜陪了李暄八年,终究敌不过他心头那抹白月光。
于是,随着父亲谋反被杀与紧跟而来的家族败落,三尺白绫,成了她最后的选择。
李暄几次圆房时给了她希望,又用冷淡至极的绝情话语将她的自尊碾碎,这样的男人,他的心里装满了一轮明月,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不知该说有情还是无情。
如果重活一次,尹宝镜希望能得到李暄的爱。
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感受不到就是没有,那干嘛还要去争取过自己的不好吗
被系统二话不说扔进朝鲜剧本来的宋时真憋着一口气,剧情任务一概不想管,恨不得把这个不讲信用系统的处理器一把火烧了才好。
她打定主意反抗到底,就不信完不成任务这双标系统还能把她怎么样。
正值冬末春初的午后,宋时真屏退宫人,站在了殿前的园子里。
淡淡的光影穿越抽芽的树枝,投在她的怀里,笼在桃花上,整片天地泛着柔和光华,让人顿生恍若隔世之感。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走远两步对着宫女珍珠吩咐道“温二壶酒来。”
“娘娘”珍珠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言他,躬身退了出去。
天际浮云寡淡,和着清冷的东风,打落一树早开的烟粉花瓣。
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姿立于朱桥之上,暗红色的五爪龙服展露出他的高贵身份和轩昂气宇。半晌,他缓缓伸出掌心,接住了一片飘零的落花。
那侧脸俊美绝伦,目若星悬,鬓若刀裁,光洁白皙的面容上透出了棱角分明的冷峻。
“衡善啊”
“在,殿下。”
“寡人有这么帅气吗”
又来了又来了。
尽管近日宫人们纷纷传言殿下变了,不再镇日冰着脸,贴身伺候的尚膳内官车衡善却觉得,这冷不丁爱开玩笑的自恋品质怕是再过五百年也不会变。
他回过神来皱着鼻子,腆着脸笑道“殿下韬韫儒墨,挑刀走戟,无所不通,小的这是在妄图沾染些殿下身上的美好而帅气的品行”似乎怕殿下一脚踢来,他赶紧追问道,“不知殿下为何事困扰”
李暄哼了一声,收拢掌心,嗓音淡淡“寡人举行嘉礼多久了”
衡善思考片刻,霎时悟了“八年了,殿下。”
八年间,殿下用无数的借口逃避了所有可以和中殿娘娘圆房的日子。
为了防止将成为下一任王的元子成为暴君,祖上定下的禁律非常多。诸如入胎时辰非常重要,因此,君王必须按照观象监的日期进行圆房。除去初一、十五、月底和各种节气,再避开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日子。当然,旱灾水灾和丧期等不好的日子也是不可以的。
这样仔细核算下来,能同中殿圆房的日期,一个月中连一天都很难有。
就是这样,殿下还因着娘娘是旧派势力推选出的世子妃候选人而带着偏见,一次又一次地推托着。
因此,近日尹大衡的守旧派在大妃娘娘的纵容下纷纷发难,期盼着主上殿下同中殿尹氏生下元子的奏折堆成了小山,殿下想必痛恨至极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劝哪
或许也是因为那位已逝的前世子妃吧。
衡善近日常常觉得,比起月亮落下后太阳周围落寞的云霞之光而言,不曾遇见月亮的太阳,或许会更加幸福。
李暄缓缓张开掌心,那一小片粉润的花瓣随风坠落在湖面。
因着不知名的疾病,他受了风便觉喘不上气。再抬眼望去,那混混沌沌的湖水竟像极了他每夜按大妃娘娘吩咐喝下去的药汤
眸色渐凝,李暄沉了声道“衡善啊,随寡人去趟交泰殿。”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鼻骨。
这个顺畅的动作让李暄怔了怔。
交泰殿内的宫人听闻消息,个个喜形于色。
往常,殿下的脚步可是出了千秋殿,都不带左转弯的。
也不知今日哪来的东风,娘娘该高兴坏了。
宫人们在崔尚宫的带领下迅速布置好了合房所需的一切,这才发现娘娘不见了。
找遍了阖宫上下,还是一名小宦眼儿尖,望见娘娘竟然白日纵酒,醉熏熏地在后院中晃着秋千。他心下一骇,尖着嗓子作势唤了两声“主上殿下驾到”,便被走来的车内官带了下去。
李暄挥退跪了一地的宫女,视线落在了中殿的裙裾上。
淡粉色的周衣华贵娇美,金丝绣线细腻地勾勒出了兰草的图案,可惜的是,穿着它的人似乎并不太爱惜,那裙角已然沾上了污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