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协议,没有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她冷笑:“如你所愿。”
看着在眼前落下的碎纸,傅以行心一颤,从未有过的慌乱漫上心头。
他连忙抱住她,低声恳求:“荨荨,融资的事,我们再商量。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承认,这一次是我的错,我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
江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瞒着我投资吗?”
“不是,是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
客厅静了一瞬。
江荨红着眼圈说:“知道是你的那瞬间,我觉得很难过,你知道吗?”
“昨天我试探你,是想给你坦白的机会,结果你什么都没说。”
她始终保持着平静的情绪:“打赌的规则是你先提的,违反规则的人也是你。如果这次打赌输了,公司没能挺过去,我愿赌服输,也心甘情愿。”
“但是,我讨厌算计。”
江荨迎上他的视线:“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开诚布公地跟我谈,征求我的意见,尊重我的想法和意愿?为什么一切都要用算计的方式?从结婚会就是。”
傅以行尝试解释:“我那时候,只是希望能带你脱离江家的火坑……”
江荨打断:“你这是自以为是!”
安静了两秒,江荨握紧了行李箱的扶手。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算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我不想和你吵架。”
傅以行心里一慌,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江荨掰开他的手,语气异常冷静:“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等我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见面吧。”
轻淡平静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起落下。
“江荨!”
傅以行在身后喊她,想追上去,但是理智却叫他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被关上的门,停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
傅以行没有留在星澜花园。
江荨离
开后,他驱车回到公司。
站在落地窗前,他望着外面璀璨的夜景,林立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环城公路的川流不息,缓缓地闭上眼睛。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满都是她的音容——
“傅学长,谢谢你。”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我……”
他闭上眼睛。
傅以行在公司里待了一整夜。
天色渐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徐明彦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傅总,今天和新蓝集团的辛总约好了十点见面,要现在出发吗?”
***
周六,江荨和梁晓晗约在了一家西餐厅见面。
“这几天你都住在酒店?”
梁晓晗有点惊讶,问:“怎么不过来找我?”
江荨说:“你不是和家里人一起住吗?这多不好意思。”
梁晓晗叹了口气:“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家里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么要好,我爸妈不会计较的。”
她递过来一杯热奶茶,又问江荨。
“话说回来,你和傅总是怎么了?”
江荨接过,低着头看着杯中清浅的涟漪,声音有种刚睡醒的哑:“那时候,他明知道我家里的事,还故意瞒着我,用算计的方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知道他瞒着我投资的那一刻,我是彻底地崩溃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比上一次还……”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又平静地陈述:“我觉得我和他过不下去了。”
梁晓晗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过不下去,那就不要过了。”
江荨抬起头,有点惊讶:“你怎么不劝我和他和好?”
梁晓晗白她一眼:“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姐妹在狗男人那里受了委屈,我还劝她跟狗男人和好?”
“他平时是对你好没错。但这一次,听得我也火大了。”
被她安慰,江荨露出一丝笑容,但又很快消失。
梁晓晗打量着她,低声说:“但我能看出,你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你也不会生气。”
江荨没没接话。
但梁晓晗说得没错。
只有在乎,才会生气。
梁晓晗又说:“不过,酱酱,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离婚吧。”她想了想,提醒道,“
我之前在网上看过,有些婚前协议条款如果违背法律是没有无效力的,特别是约定不能离婚那种。”
江荨垂下眼睑,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问过律师小姐姐,婚前协议里“永远不能离婚”的条款违背了《婚姻法》,是无效的,可是她从来没有提出过。(注1)
一直以来,她的心情都是矛盾的。
理智告诉她,不能原谅他当初算计的行为,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忍不住一次次地向他靠近。
只是因为,她喜欢他啊。
喜欢到可以蒙蔽自己的眼睛。
喜欢到可以对他以往的算计视之不见。
喜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注1:《民法通则》第五十八条“违反法知律或者社会公共利益的”为无效民事行为,无效的民事行为从行为开始道起就没有法律约束力。
《婚姻法》第二条“实行婚姻自由”的婚姻制度,即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
感谢随风空、Mangzhe、42456552、尾尾喵扔的霸王票,感谢小伙伴们的营养液,么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