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教学质量是比不上实验四中的。从数据来看,过去十年四中拿过五次市中考状元,而一中仅仅只出了一个,还是在九年前。
嘉木不太希望小伙伴来一中,觉得一中配不上顾惟的聪明才智。
恰好顾惟想法也差不多,所以他只给了两个选择要不都去最好的,要不都不去。
嘉木对此很是忧愁,像在婆媳大战中不知所措的丈夫,感到左右为难。
顾惟就看他表情变来变去,五分钟了也没说一个字。不禁有些失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塞进他嘴里。
嘉木下意识咬了几口,然后五官都皱到一起,呸呸吐掉嘴里的东西,嫌弃道“这什么玩意”
顾惟说“新换的巧克力,不好吃吗”
“超难吃,比药还苦”嘉木表情夸张,总觉得嘴里还有残留的巧克力碎屑,又呸呸吐了两口“我觉得你是想害我”
顾惟有些无辜“我没有。”
“你肯定有,不然怎么会给我这么难吃的东西”嘉木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顾惟低头“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都没有补偿的”
顾惟问“你说要怎么办”
嘉木想想,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懂了没”
顾惟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会,摇摇头。
“意思就是你以后每天给我两块”
“会长胖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嘉木“”
他鼓着嘴,瞪了顾惟一眼,然后又瞪了一眼“小气鬼”
顾惟毫无波动认下这个称呼,拉了拉嘉木的衣服“上去吧,要上课了。”
嘉木哼了声把胳膊拽出来“我不跟小气鬼说话。”
他手揣着兜走在前面,顾惟看着他的背影,眼角弯了弯,又从口袋里拿出颗巧克力,快步追上放进嘉木的口袋里。
嘉木横了他一眼“什么东西”
拿出来看到是巧克力,心情好了许多,下巴仰得更高了“这不会也是药味的吧”
“不是,这个是甜的。”
嘉木皱了皱眉毛,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考虑了下,觉得顾惟这次道歉还算诚恳,可以考虑原谅。
巧克力糖纸被撕开一个角,嘉木小心翼翼咬了一点,确定是甜的才一口吃下,肯定点头“这才对,你以后别买那么难吃的巧克力了”
顾惟乖乖应是。
关于升学的讨论因为一颗药味的巧克力而被迫中断,但嘉木确实在认真考虑。
从私心上说,他肯定是希望能继续和顾惟在一个学校,虽然小伙伴“自甘堕落”的行为让他有些苦恼,但不可否认听到顾惟决定要和他上一所学校时,他心里头是高兴的。
嘉木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清楚了这件事,然后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母。
对于儿子的决定,魏舒华和余卫东没有当时表态。等到周末,魏舒华让嘉木跟舞蹈班请了假,带着他去舞校附中和一中的舞蹈班分别参观。
这两个学校的课程不太一样,附中是专门的艺术类学校,不分初、高中班级,只有六年制的古典舞班和七年制的芭蕾舞班,而一中是三年三年分开来。
两边老师的资历其实差不多,只是一中的底蕴要差一点。从课程设置来看其实一中比较占有优势,三年的初中课程,只要文化课跟得上,等于还有一次反悔的可能。
参观完学校,嘉木确定了以后选择的方向,接下来课余时间的全部精力就都用在了舞蹈排练上。
舞蹈大赛是在五月底举行,离小学结业考试只剩一个月的时间。
比赛的地点就在梧城,分为单人舞、双人舞、三人舞和群舞项目,不限舞蹈类型。
除了群舞之外,嘉木还报名了单人舞项目,两个项目都被分在乙组,单人舞初赛时间是周二,团体舞在周五。
初赛时没有观众,难度也不高,不管是单人舞还是群舞,他们都很轻易通过了考核。
复赛的时间是在两天后,依旧是单人舞先比。
比赛上场顺序按照抽签来,嘉木可能是运气不行,抽了第一个上场。
最先出场的人一般不占优势选手心理压力大,评委评判会比较苛刻,且因为距离结束的时间长,不太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万事无绝对,优势和劣势并不一定,只要自身实力足够,先出场也不一定是劣势。
嘉木复赛的单人舞选的依旧是剑舞。是新编的一支舞,灵感来自于李白的侠客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李白的诗把侠客的肆意潇洒体现得淋漓尽致,由此编出的舞蹈也着重体现这一点。
舞蹈中的难度动作并不算太多,但对动作的完成度要求很高。嘉木无疑表现出色,开场一连串干净流畅的动作便赢得了全场掌声。
少年着一袭白衣,持剑而立,腰带掐出卓越的腿长比,虽然还未进入二次发育期,却已然是位翩翩公子。
但这不过是表象。很快,嘉木动了。
手中长剑刺出,银光一闪,如流星飒沓,便成了绝世无双的剑客。剑尖颤动,无形剑意飘散,长剑在短暂出鞘后又收归匣中,人已杀,白衣如新。
一支舞只有短短两分钟,却让见过的人都记住了少年的身影。直到音乐结束,少年收剑鞠躬,台下的人才回过神,恍然发觉自己之前屏住了呼吸。
顾惟也是其中的一员,以往他见嘉木训练的时候通常只是零碎的动作,只是觉得好看。今天才知道,这些动作组合在一起,会给人以这么强烈的冲击。
他呆呆看着台上,满心满眼只有那一道影子。
旁边的交谈声不断传来,都是对刚才这段舞蹈的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