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五分钟到半小时,齐思贤看了眼时间,撒谎道“到了。”
嘉木手软脚软,有齐思贤撑着才没倒下去,嘴里却不服输“我就知道能行,这对我来说小意思。”
他边说边喘气,喘了两口找齐思贤要水喝,喝完还想吃冰淇淋。
齐思贤为数不多的爱心被麻烦的小徒弟耗尽了,冷冷乜了他一眼“藿香正气味的冰淇淋要不要”
嘉木愣愣点头,然后才想起来问“藿香正气是什么味”
齐思贤呵呵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小玻璃瓶,用开口器打开瓶盖。
嘉木好奇的凑过去看,被齐思贤一把捏住下颚,迫使他张开嘴。
下一秒,那瓶子里的东西被倒进他嘴里。
那水和味蕾接触的瞬间,嘉木就想吐。
齐思贤眼疾手快地捏住他的嘴巴,不让他把东
西吐出来“咽下去。”
嘉木呜呜两声表示拒绝,眼睛里水汪汪的,要哭一样。
齐思贤嘲笑他“小男子汉遇到这么点困难就想哭,还想做优秀的舞蹈演员”
十几岁的少年确实受不得激,但这东西也有个底线,现在嘉木就觉得被踩到了底线。
如果当舞蹈演员的代价就是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那他还是在考虑考虑吧。
看嘉木不吃这一招,齐思贤又换了说法“东西咽下去就没味道了,放嘴里才难受。”
嘉木“”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形势比人强,虽心有不甘,嘉木还是把藿香正气水给咽了下去。
东西虽然咽了下去,但嘴里的味道依旧没散,嘉木扭曲着一张脸,眼神控诉“老师你骗人”
齐思贤呵呵笑了两声,给了瓶水让他漱口就不管徒弟的控诉了。
他把人弄到车上,旅游车慢悠悠往外开。
嘉木漱完口不知道吐哪,又把水给咽了下去,抬头发现线路有些不对“我们不回去吗”
“放心,今天没有其他户外训练了。”齐思贤拐了个弯,把车开出小区“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嘉木身体不错,跑这么久也只是有点轻微中暑,喝完藿香正气水问题就不大了。
中暑了的小孩有点没精神,齐思贤顾念着徒弟第一次跑,特地给他放了半天假。
嘉木听说放假松了口气,洗完澡便躲到了空调房里,抱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矿泉水给家里打电话。
手机是余家夫妻走之前买的,最新款的苹果,他和顾惟一人一只,方便联系。
他先联系了爸爸妈妈,跟他们报了平安,勉强夸了齐思贤两句让他们放心,然后再去找顾惟。
电话打过去响了一声就被挂断,十分钟后,对方又回拨了过来。
“刚刚在上课,不能讲话。”顾惟先解释,又放轻了声音问“今天还好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嘉木只觉得万千委屈涌上心头“顾惟我好惨啊”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嘉木的告状时间,他把齐思贤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着重讲述了那瓶藿香正气水。
“那东西好难喝,他骗我是冰淇淋”嘉木咂咂嘴,嘴里的味道挥之不去,越品越痛苦“太狠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啊,他为什么要骗我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顾惟除了小时候被李玉凤打进医院,这些年很少生病,也不知道藿香正气水的味道,听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安慰。
不过嘉木也不需要多安慰,他就是想找人发泄一下,说完就舒服了,没等顾惟想出个所以然,他就换了话题,问起顾惟补习的事情。
顾惟想早点去北京,他决定跳级,于是回来后就报了一个补习班。
他脑袋聪明,有着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报班的时候选了中考冲刺班,跟着一群准初三学生一起,在老师的梳理下半自学初中的知识。
嘉木对这个补习班很好奇,问题格外多,唠唠叨叨问了一堆,侧面打听顾惟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他问得隐蔽,顾惟也没听出来。他自觉时间紧迫,没有心思社交,连同桌的名字都不记得,对于嘉木的问题总是呐呐不能言。
他这样的反应,嘉木反而高兴,各种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撒,砸的顾惟晕晕乎乎,等到上课了,才依依不舍道再见。
补习班的作息时间和初三基本相同,晚自习上到九点才放学。
顾惟骑着自行车独自回去,路两侧的商店依旧热闹。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看到边上有家药房,想起下午的那通电话,便不由自主骑了过去。
到家的时候将近九点半,外婆给他留了饭。
顾惟放下书包,先拿出买的藿香正气水,打开瓶盖插入吸管,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味道很奇怪,顾惟拧着眉毛,忍下呕吐的欲望咽下嘴里的东西,拿出手机给嘉木发了条消息。
嘉嘉说得对,齐思贤确实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