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吃了,你呢”
顾惟说没有。
嘉木很是不满这个回答,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功能饮料扔给他,又跟其他人告别,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训“现在都两点了,你怎么午饭都不吃,以为自己身体好就无所谓是吗”
他说什么顾惟都点头,态度特别配合,最后做下保证“下次不会了。”
嘉木瞄了他一眼,勉强接受。
火车站里面就有餐厅,顾惟也不挑,随便找了家买了份套餐。
吃完饭,嘉木要回住处放东西,顾惟也跟着一起。
齐思贤参加一个活动去了,步黎回了老家,房子里只有嘉木一个人。
他把行李整理好,脏的练功服全部扔进洗衣机,转身取出表演服,冲顾惟招手“过来。”
齐思贤不差钱,买了两套大平层打通,房子里除了三间卧室,还有个比客厅大的练功房。
练功房有块铺了整面墙的玻璃,视觉效果延伸许多。
嘉木带着顾惟走进房间,关
上门,让他等一会,开始换衣服。
他和顾惟认识了十几年,彼此熟的不能更熟,当着面换衣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他一样淡定,顾惟瞟了一眼,只看到一截颈瘦的腰身,眼睛便似乎被烫到了一般,慌忙移开视线。
嘉木换着衣服,看到顾惟低头往外走,扭头问了句“你去哪”
顾惟沉默了一会,慢吞吞道“有点闷,我开下门。”
“闷吗”嘉木奇怪“要不我把窗户也打开”
门外的空气清新,走廊吹来的风吹散了顾惟的不自在,他摸了下鼻子,眼角余光看到嘉木换好了衣服,才走进来关上门“不用,现在好了。”
“那我开始啦。”
嘉木对顾惟说了一声,走到舞台中间,做了个起手式又觉得不对“忘记开音乐了,等等我去拿手机。”
真是迷迷糊糊的。
顾惟轻笑一声,之前的不自在彻底消失,拿出手机说“我来吧,哪一首歌”
嘉木说了个名字,顾惟在播放器里搜索,选中一首问道“这个吗”
“对,就这个,声音放大一点。”
嘉木重新站到房间中央,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开始。
乐曲声在室内回荡,少年的肢体也随之而动。
顾惟看过很多次嘉木跳舞,有的热烈如火,有的温柔如风。纵观所有,今天的这支舞都是跳的最好的。
舞蹈的编舞是齐思贤认识的一位前辈,讲的是韩嫣,主要表现他对于武帝的极尽谄媚与对下位者的趾高气昂。
作为被司马迁收录在佞幸列传中的名人,韩嫣在史书上并没有相貌阴柔的记载,舞蹈中也没有增添这种设定,如何在舞蹈中讲好故事,对舞者的动作表情要求都很高。
嘉木的演出服内里纯白,外衫是渐变的灰色,行动时裙裾纷飞,如展翅的蝴蝶,又像逐渐晕染开的水墨画。
他没有化妆,脸是精致的,神态却和平时大不一样。漂亮的桃花眼蜿蜒了弧度,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媚态。
那媚意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被羽扇般的长睫盖住,快的让人怀疑是否产生了错觉。
舞蹈还在继续,少年面相前方深躬下腰,轻薄的演出服随之滑落,掐出细细一截腰肢,腰眼下陷,往后是两瓣挺翘的半圆。
顾惟的心跳兀得慢下一拍,又急促跳动起来,身体里多了股陌生的冲动,躁动的血液充斥满脸。
他悄悄握紧拳,几乎不敢直视好友,但稍稍移开眼,心中的渴望便迫使他重新看过去。
音乐进度条走过大半,舞蹈也到了尾声。嘉木收了势,呼吸略有些急促。
他叉着腰走到顾惟身边,期待的问“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嘉木自觉刚刚跳的比之前好,比赛时下面坐着评委,多少会有些紧张,但刚刚的舞是跳给顾惟看的,他心情很放松,动作衔接也就更加流畅。
嘉木想让顾惟夸夸他,以往都是这样的。
但这次似乎出了问题,顾惟明明听到了他问的话,却只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
“顾惟你怎么了”嘉木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对方却像受到惊吓般往后退,后背压着门板,似乎避之不及。
嘉木更加奇怪“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没有。”顾惟偏过头,手背不经意碰了下脸颊,对于自己的表现也非常苦恼。
他不知道如今这样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最熟悉的人,他却几乎不敢抬眼对视。
嘉木还在问他怎么回事,语气有些担忧“小区附近就有医院,要不去看看吧。”
“不”顾惟说了一个字,觉得声音太难听了,又压低了一点“不用去,我没事。”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估计是不透风。”他这么说,也强行说服了自己“房间里太闷了,我去阳台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