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凌霄,那是斯蒂夫。
她很想看看斯蒂夫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转头。
突然飞机遭遇了气流,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在凌霄努力控制飞机的间隙里,她余光看到了身边人的样子赫然是封易的脸。
凌霄是被
吓醒的。
她睁眼的时候,还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落在耳边,发出呼吸声的,是正在熟睡的年仔。
凌霄坐了起来,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觉得整个人从梦中的恐慌里缓了过来。
令她恐慌的,不是无法控制的飞机,而是她的恩人突然变成了封易这到底是个什么无厘头的梦。
凌霄看了眼没心没肺,睡得正香却让她在梦中过度受惊,差点嗝屁的狗儿子,怒从中来,伸手狠狠地拍了一掌
它的屁股。
狗倒霉的时候,连呼吸声大点都是错的。
年仔从睡梦中惊醒,扭头看了眼主人。
凌霄笑了笑,摸了摸它的狗头安抚它“我们仔儿怎么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年仔看了主人片刻,又将头放回了原本的位置,闭上眼睛前还抖了抖自己的后腿,像是在奇怪这个噩梦带来的痛感如此真实。
晚餐后睡了一觉,到正经睡觉的时候,她反倒清醒了。
凌霄想着晚上做的梦,又忆起自己有段时间没和斯蒂夫联系了,干脆打开电脑写了封邮件。虽然凌霄和斯蒂夫也是hatsa好友,但是更多时候,他们用邮件联系。
很简单的一封问候邮件,凌霄写完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种现实的联系,在某种程度能让她确认这世上真的有斯蒂夫的存在,也不会突然变成她身边的某一个人,比如封易。
几日后是清明节,公司放假,凌霄一到前厅就看到了正在看新闻的封易。
跑酷完归来的年仔正张着嘴疯狂哈气,乖巧地蜷缩在封易脚边等待开饭。
“早餐在桌上。”
封易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凌霄一眼,微微点了点下巴。
今天的早餐就是前几天才吃过的清明果子。
拳头大的果子,吃了一个,凌霄就饱了。
“今天早上是个什么行程”
凌霄走到年仔身边,救起他的耳朵揉了揉,然后将手指放到它下巴上搔了搔。凌霄的手法很娴熟,年仔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早上要去城郊扫墓。”
从市中心到城郊,哪怕走绕城高速,也要近两个小时。凌霄起得不算早,现在已经将近九点,看这样子,他们是得在外面吃午餐了。
“你们准备在什么地方吃午餐”
凌霄一边继续给年仔做马杀鸡,一边问到“我不太好被拍到的,在外面吃午餐要选择私密性好一些的场所。”
封易听她这样说,目光中的似乎深了几分“你也去”
“对啊。”凌霄歪了歪头,“不可以吗”
“没有。”
封易摇了摇头,也揉了一把年仔的脑袋“你想去,自然可以去。”
尽管封易这样说,但凌霄明显感觉到当她收拾好东西,跟着封易出现在停车场的时候,言老太太和张伯都有些讶异。
“岁岁你也去吗”
言老太太拉着凌霄的手,眼中的光让人有些看不懂。
“我不能去吗”
凌霄有些懵,她没有正经过过南城的清明,但是往年她在港城的时候也有跟着父母去祭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
“没有。”
言老太太虽然有此一问,但最终还是给出了和封易一样的答案“你当然可以去。”
出门前连着被人问了两次,凌霄忍不住有些多想,只是等她有那么点想明白的时候,车子已经启动了。
齐柏林宽敞的后座上,凌霄问封易“在南城,祭祖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祭祖这件事情,南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虽然是清明假期,但封易并不清闲,车上的小桌板被放下,他此刻正在翻阅一份文件。听到凌霄的问话,封易修长的手指在小桌板上敲了敲,频率正好合上了凌霄心跳的频率。
窗外的景物在飞快地后腿,封易抬眸看身边的人,嘴角噙着淡淡的一丝笑意“但是祭祖祭祖,自然是祭拜先祖,岁岁,你跟着我们走,是祭拜的我家先祖。”
一个女孩子,跟着一个男人去祭拜他家中先祖这个行为仔细品一品,可以说道的可太多了,最容易想到的,是这个女孩有嫁入男人家中的心思。
前脚拒绝人家,后脚跟着人家去祭拜他家先祖,凌霄觉得她现在的行为很可以当得上一句“又当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