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玄鸟之前跟踪得来的路线,那男人从福元寺离开直接下山然后进城,进城之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家了。
他家住在茂元府城北的三弯巷中,宋筱池来了茂元府一个多月,对茂元府内的分布情况也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了。
三弯巷是茂元府内一处较大的民宅区,在那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经济水平中下的百姓,有几家人合住大宅院的,也有单门独户的,总体来说,三弯巷的穷人较多,但是相比于城西的鱼尾巷,三弯巷的情况又要好的多。
“那男人叫阿胜,我听他老娘这么叫他的,他家住的屋子在那一片算是顶顶好的,有院子还是好几间屋子,还有,他媳妇长得也挺不错,他回家之后他老娘和他媳妇问他去哪了,他说谎,他说他去福元寺替他爹祈福了,希望他爹的病早点好,不过他们家似乎准备卖宅子了。”
玄鸟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章法,不过谢岩和宋筱池还是从它这番话后推测出来那个叫阿胜的男人家中的大致情形。
“如此说来,他家人应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
下了马车,站在三弯巷中,听谢岩转告了玄鸟的话,宋筱池道。
“阿池,谢公子,若是这只鹦鹉说的是真的,或许他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就”
“就这么算了”宋筱池问道。
桑秋妍摇摇头,“不是算了,若是他是为了银钱这么做,而挣银钱是为了给他爹治病,我同情他,但是他所做之事对我伤害甚大,我没办法就这么算了,我的意思是不用告诉他家人,将他单独叫出来,若是他愿意为我作证,说是故意诬陷我,如此我可以就此放过他”
说到这里,桑秋妍苦笑道:“若不是有阿池和谢公子你们帮忙,我哪里有资格说放了还是不放这样的话,我一个弱女子,谁又会在意我的想法,谁又会怕我的不放。”
“既如此,小八,你找个借口去将那阿胜带出来,我们在这里等着。”
小八领命而去,他们三人一鸟则找了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等着。
“我去看看那个八哥是怎么做事的,若是这点小事他都办不好,阿岩,你一定要好好处罚他,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八哥”是玄鸟对小八特有的称呼,按照它的说法,是以牙还牙,你叫我鹦鹉,我喊你八哥,我们谁也别抱怨。
当然,小八没有抱怨,抱怨的始终是玄鸟。
玄鸟“扑啦”一声便飞走了,三人等了一会儿,玄鸟先飞回来的。
“他们来了,来了”玄鸟压低嗓音道,它那本来就难听的声音这样一压低,宋筱池简直想要捂住耳朵。
可是她不敢,别看玄鸟对她最宽容,可是一旦她攻击到它的相貌声音等涉及形象方面时,它还是会生气的。
谢岩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他直接道:“我知道他们来了,你不用说了,多听你说几句话,我这耳朵都要废了”
玄鸟直接怒了,绕着谢岩就要找个好下口的地方狠狠啄他。
一人一鸟正对峙着,小八带着那个阿胜走过来了。
玄鸟倒也知道不能耽误正经事,飞到谢岩袍袖中,不过钻进去之前还留下一句威胁,“等我出来再算账”
看着这令人惊奇的一幕,桑秋妍眼睛都瞪圆了,差点忘了自己的伤心事。
直到小八和阿胜走到他们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你们你”阿胜看到谢岩、宋筱池、桑秋妍三人愣了一下,继而注意到桑秋妍似乎有些熟悉,忽然反应过来,桑秋妍正是他今日骚扰的女主角。
倒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他当时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过桑秋妍的相貌,只是按照雇主的授意,衣裳首饰对上,便冲了过去,直接拉住人家的手,说真的,还没等到他发挥什么,庞家那老婆子便冲了出来,抓了个“现行”。
现在看到桑秋妍出现在这里,而她身边跟着的并不是庞家人,阿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不是说有人要做家具,找我谈生意吗”
即便垂死,也是想要挣扎一下的,阿胜求救般的看向小八。
“呵呵,陶胜,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我们家公子,我告诉你,我们公子武艺高强,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今个你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我可不敢保证”
小八颠着脚咧着嘴露出一抹狞笑,活脱脱一副恶霸形象,看来这一会儿他已经将这人的名字套了出来。
宋筱池嫌弃的看了小八一眼,直觉他这法子应该不行。
果然,那陶胜虽然紧张忐忑,可是并没有因为小八这番威胁就实话实说。
“你们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我要回去了”
陶胜转身就想走。
“什么都不说就想走”小八一把拦住了他。
“你们要干什么拦路抢劫信不信我去报官”
陶胜想要推开小八,只不过小八好歹也曾是义安侯府的小厮,在武将家中做下人,要想在一众下人中出类拔萃,除了聪明、知眼色、认字之外,会一些武艺更重要。
小八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为人机灵,在义安侯府之时,特意和侯府护卫混熟了,跟着他们学了些功夫,虽然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对付陶胜这等普通人也是足够的了,可想而知,陶胜并不能从小八的桎梏中挣脱。
“报官啊好吧,你去报啊,我陪着你去报,到时看官老爷那板子是打在你的屁股上,还是将我抓了起来。”
小八说着抓住陶胜的手腕便是一扭,陶胜痛的惨叫了一声,不过他似乎有所顾忌,叫了一半便似反应过来,戛然而止。
“你在外对无辜女子欲行不轨之事,这事你娘你媳妇,还有你那个生了重病的爹不知道吧,对了,你有儿子闺女吗他们也不知道吧,要不要我告诉他们”
宋筱池忖度陶胜不敢大叫,是怕将他的家人引了过来,从而令他所做之事在家人面前无所遁形,想必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既如此,就别怪她拿这件事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