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几人跟在紫菡身后,一直走到闻香楼顶层最好的包厢——登云阁前。
有清幽的琴音音乐从登云阁内部传出,紫菡上前叩了叩门扉,“少爷,贵客我已带到。”
琴音受到打扰,忽地一顿。
不多时,房门从内部被打开,一名侍女站于门内侧,见到叶甜他们,福了一福,“贵客们请进,少爷已久候许久。”
众人之中,唯独叶甜知晓这位神秘少爷的真实身份,故而和其他人相比,她的神态最为轻松,在姬星移他们还在迟疑的时候,叶甜就率先踏进了房间内。
登云阁以登云为名,不仅是因其位于顶层,其名字取自羽化登仙的寓意,房间外围有个极大的观景栏台,可从中俯瞰附近街区的景致。
叶甜一进屋,便见到内屋和外部观景栏台间,隔着一道珠帘,珠帘后有数道身影,先前开门的侍女返回后,上前将珠帘挂起,这才让众人窥见帘后的情景。
只见一名英俊青年斜倚在躺椅上,他生得丰神俊秀,龙章凤姿,令人一见忘俗,虽不及羽轻尘俊美,但与其相比,却多了一种别样的风流气质。
他就那样懒洋洋地斜倚在躺椅上,左边竖立着一位侍女在为他打扇,右边则有一位侍女在为他剥葡萄,剥完之后,玉手捧到他嘴边,为葡萄汁浸染的葱葱玉手捧着剥了皮的葡萄,颇有风月旖旎的风情。而在他身前一丈开外,则端坐着一名琴女,从她按弦的动作来看,开始叶甜他们听到的琴声,应该就是她所弹奏。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青年神色坦然地将喂到嘴边的葡萄食下,才拍拍手站起来,挥手让自己的几位侍女和琴女尽皆退下。紫菡走在离开众人的最后,将登云阁的门关好才离去。
“欢迎欢迎,”青年一笑起来,桃花眼潋滟多情,仿若真诚相待似的,“聆音阁和唐家之事,族妹常笑都已和我说明,最近几日,某都在查证此事,今日正准备去别院找寻诸位,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巧遇。”
青年侧头望向谢素玉,额外行了一个恭敬大礼,一举一动间,尽皆体现出不羁气质,“没想到长公主也会在此,是长潇失礼了。”
“原来是南宫世子。”谢素玉端庄一笑,伸手扶起了南宫长潇,“不必多礼,我素服出行,今日场上不存在长公主。”
从自己回忆里见过的各家子弟中,谢素玉很快从中扒拉出南宫长潇的资料,与面前的潇洒公子对应起来,据传南宫长潇身为南宫家世子,却是出了名的纨绔,平日里不努力修炼不说,为人还风流多情,经常流连烟花之地,今日见到他这般做派,谢素玉心下不由感慨传言果然有几分真实。
谢素玉素来不好政务,往常的日子通常都是和相公相携游历名川大山,偶尔去玄剑门看望一下儿子,其实不常在京中,就更勿论参与政事了。
“这可让我伤脑筋了……”南宫长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若长公主不愿意施以援手,我就必须去诣阙拦舆,以求上达天听。”
诣阙是指赶到宫殿红色双柱前,即暗指赶赴朝堂,拦舆是说拦住天子的车架,谢素玉清楚地明白,以南宫长潇南宫家世子的身份,他若想面见父皇,并非没有其他的办法,但以诣阙拦舆一次说出来的面圣,往往只有一个意思——告御状。
能和告御状牵扯到一起的事情,定然不小,谢素玉还在沉默,南宫长潇却已转向叶甜,“兹事体大,想必‘叶兄’定然明白。”
叶甜心下一凛,叶兄二字南宫长潇故意说得重音,其他人没听出什么,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叶甜之前给予南宫长潇的是假身份,如今南宫长潇这样说,说明在分开的这三天里,他已经调查出了他们这群人的身份,尤其是叶甜的身份。
叶甜坦然道:“不比南宫兄亲身上阵来的来得有诚意,你说是吧,常笑姑娘?”
对于已经适应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修真界生活的叶甜来说,仇当然不要隔夜报,你敢威胁要扒我马甲,我先把你的马甲扒下来。
“什么?!他是那个常笑?!”
这大惊小怪的声音来自面色惊异的魏玲,叶甜潜入进去救人的时候,魏玲在聆音阁暗房里见过常笑,对其印象深刻,而韩清商、姬星移和祝笛韵三人虽然也见过常笑,但是毕竟接触不多,只在叶甜转述的介绍中对她有一点了解,至于谢素玉和羽轻尘,则压根不知道“那个常笑”是指代的何人。
“叶道友真是丝毫不肯吃亏。”
南宫长潇口气无奈,但面色却没有丝毫被揭穿身份的窘迫,他回来后就派人去查探了叶甜他们的身份,四方消息汇总之后,最后还是从他卧底在慕容家那边的属下那里确认了消息,叶甜和她师兄就是在归元秘境里狠狠打了大胤王朝脸面的二人。
不得不说,光论此事的话,南宫长潇还得感谢叶甜一把,回想起慕容御松和南宫涛回白玉京时的脸色,南宫长潇就能欢愉得多饮三大坛子酒,虽然当初归元秘境开启时,他就快突破到元婴期了,根本无所谓去归元秘境的资格,但是他不要是一回事,被南宫涛和慕容御松联手设计,顶掉他的名额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甜眉梢一挑,笑道:“彼此彼此,礼尚往来。”
“那个……”谢素玉好奇地举起手来,“能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呢,我如今听得还云里雾里。”
若是事情只与南宫长潇有关,谢素玉自恃与其不熟,当然无须管这个闲事,可事情若是涉及叶甜,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她刚刚看好的儿媳妇,可不要多护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