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音是被“呜呜”声叫醒的,小狗子,哦不,小虾米艰难的跳起来,想将两只胖乎乎的小爪子搭她床边当然是不可能的。
跳了几次都够不着,把个小短腿委屈得不行,呜呜直哼,尾巴摇成电动小马达了都。
林凤音看着那双乌溜溜水汪汪的狗眼,实在狠不下心揍它。一看时间才八点一刻,离正常起床时间还早,遂扯着嗓子叫“鸭蛋”
“向雅丹,你狗儿子跑我这儿来啦。”
“还要不要不来认领我做红烧狗肉了啊。”
鸭蛋在楼底下连连“哎”,没一会儿抱着个大碗跑上来,“妈不许吃它,它是我好朋友。”
“嘬嘬,虾米快来吃早饭,肉汁儿拌饭,可香啦”他都没得吃呢。
一人一狗玩起来,最头疼的是那“啪啪啪”永动机似的舔食声,林凤音被吵得实在睡不着,坐起来,靠床头看他们互动。
鸭蛋还穿着睡衣睡裤,一看就是没洗脸刷牙的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责任心,平时三催四请都叫不动的人,居然能大清早主动给狗子喂食。
看来妙然这礼物是真送对了,不止送到他的心坎上,还送她心坎上。
“狗屎拉哪儿了”
“院里,半夜我带它拉的,已经用灶火灰盖上,不臭。”怕她生气,又补充道“待会儿我会扫。”
“嗯”
“哎呀知道知道,还要用水冲,反正以后我教它上咱们的厕所,保证不把家里弄脏。”
林凤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别忘了把狗碗洗干净,带它出去溜溜。”
这算是彻底落编了,鸭蛋高兴不已,抱着狗碗把虾米引到楼下。吃得差不多了,小家伙摇着尾巴满院撒欢儿,他索性把三角梯搬出来,爬到最高档上坐下,双腿踩住两边,金向两家的院子瞬间一目了然。
一览众山小,一会儿吹口哨,一会儿扛着“步枪”瞄准,射击,大笑。
俨然一副守门士兵兼狙击手的模样。
可看着看着,他觉出不对劲了怎么有人在自家门口站着不动。
那是两个男人,一个花衬衫牛仔裤,头发梳成油光水滑的两片瓦,手里拿着个小陶叔叔用的文件包。另一个穿休闲裤配毛衣,戴着眼镜,倒是挺斯文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刚开始他只是扫了一眼,以为是过路的,可他们猫在自家门口就不动了,嘀嘀咕咕不算,那花衬衫还扒着门缝往里瞅。
他这暴脾气,这可是他家,向雅丹的家花衬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舅舅和叔叔们都上班去了,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
鸭蛋自以为“阴测测”的笑了笑,用“步枪”上的简易瞄准镜对准花衬衫的右肩,叔叔说过左边是人体心脏,不能乱打。
“真是这儿”
“真真的,没错,我做过调查,就住这儿。”花衬衫指着向家门,眼睛却往金家门上瞟,心里啧啧称奇。
这种小县城居然也能见到这么“现代化”的东西,倒是奇怪。而且,隔壁院里散发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有点像檀香,但他立马摇头,这种乡旮旯怎么会有檀香。
话说这地方可真难找啊,他们坐了几个小时的破火车才到,现在一身臭汗不说,还得吃闭门羹。真想立马洗个热水澡,但也没看见哪儿有酒店,恐怕得回市
“哎哟”
正想着,他右边肩膀就痛了一下。
一摸,也没什么啊。
怀疑是天上掉什么了,抬头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太阳刚冒出个脑袋。
“怎么了”
“没事没事。”花衬衫摇摇头,在门上大力的拍了几下,“有人吗”
“应该没人,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眼镜男却想也不想,一把推开木门,猝不及防同三角梯上的男孩四目相对。
鸭蛋皱着眉头,“你们谁呀”他十分,非常的生气,他们家是公共厕所吗,这些人想来就来。
眼镜男愣愣的看着他,一眨不眨。
“向总”花衬衫叫了两声,见他没应答,看向鸭蛋,“这儿是不是向福贵家”
“你是我爷爷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名字”鸭蛋也不下去,抱着枪,用下巴指着他反问。
别说,这小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得金珠真传了。
眼镜男摇摇头,“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你妈怎么教的。”
提到妈妈,鸭蛋可就不乐意了,“你管得着我妈怎么教我,你是我什么人再不报上大名我可就喊人了啊,我们家离派出所很近的。”
“你”
眼镜男指着他,“不懂礼数,冥顽不化。”
鸭蛋翻个白眼,“你就直接说不懂礼貌不就行了,还啰哩巴嗦说那么多,花里胡哨臭狗屎。”
男人被气得不轻,他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说话居然这么粗俗,毫无文雅可言,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他也不该这么不客气,更何况
林凤音被鸭蛋的大嗓门吵醒,听见他跟什么人有问有答,关键是小虾米“汪汪汪”吠个不停,也觉着奇怪。
“谁呀,你这孩子怎么爬那么高,当心点儿。”话音方落,看见院里的两个男人,愣了愣。
第一反应,她没认出来是谁,可眼镜男的五官又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