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原主和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过节,就是因为他排名前又实力差,招人嫉恨而已,这种聚众的恶意他能够理解。
袁亚凌在钢琴上随便按了几个音,用温和的声音催促,“准备好了吗”
戚小虞又看了一眼房间里团团围着他们的摄像师,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心里马上有了决算,既然别人要给他加戏,那他就干脆给自己加更多戏好了。
戚小虞把纸张抖了抖,在眼前抖平,然后皱着眉做出为难的表情,也不去控制原主乱七八糟的气息,毫无技巧的唱道,
“你的爱,”
“你的鲜花,”
“你的掌声,”
“你给我的荣光”
“感谢你曾与我同行。”
“我将永远珍藏在心里。”
咬字断断续续,音准总是离准确的调差那么几分,像一架破旧的手风琴,发出吱吱呀呀难听的声音。
“噗”等他唱完最后一句,“里”字颤颤抖抖的尾音结束,选手里有人笑出了声。
一直没有表现的顾磊也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袁亚凌的手从钢琴上放下来,交叠在腿上,用一副非常严肃、又非常纠结的表情看着他,问道,“戚小虞,你知道你拿的是主唱art,是整首歌最重要的部分吗”
戚小虞垂着头,用低低的声音“嗯”了一下。
袁亚凌眉毛扭曲,用惋惜的声音接着说,“但你现在这样,气息不稳,唱得又不太在调上,高音上不去,低音又转不过来,我想可能不太适合这个担任这么重要的art。”
所有的摄像师都掉转镜头对准了戚小虞。
戚小虞垂着头,没有说话,但能看到嘴唇和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整个人就像被老师训斥和放弃的差生那样,表现出无助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袁亚凌又追问了一句,“但是你选了这首歌,我就会负责把你教好。但这个art可能对你来说难度太大,所以你看下,要和其他同学调换一下art吗”
戚小虞把头垂得更低了,用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恩,我知道我水平不好。但是我想尽力去试一试。决赛前,我都会努力练习的。”
戚小虞说完,抬手做了一个抹眼睛的动作,又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导演组,用低压的声音问,“导演,现在换art的话,你们那边有问题吗”
导演一时也呆住了,没想到戚小虞会一下把问题抛给了他们。
袁亚凌也没想到平常遇到困难就放弃的戚小虞今天竟然这么倔强。
“不行,现在不能换art。”
导演只呆了一下下就回过神来,他们之前搞了那么多安排让他们按名次选art,现在说换就换,那还不被观众和粉丝给骂死。
导演组都发话了,袁亚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自己给自己圆场,把这个片段翻过去,“这样的话,戚小虞你可要抓紧时间好好练习才行。下一个,顾磊来试试。”
后续的录制都按既定程序进行,导师演唱、学员跟唱、再挨个指导训练,终于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戚小虞听袁亚凌唱完,马上有了一个大致评断。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还有十几天才到决赛,就这么七八句歌词,他练一练,当天表演绝对不是问题,甚至能比这个袁导师要更好。
不过现在,他得慢慢来,表现出循序渐进、靠自己不断努力才把歌唱好的样子。
这样才能改变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让导演组给自己更多镜头,把剧本的效果发挥到最好。
他看了一眼训练教室的摄像头,就从今晚通宵开始吧。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指针从十二点走到了三点。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沉。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连摄像师都下班回家了。
训练室里只剩下戚小虞一个人。
戚小虞靠在墙上,一条腿放在地上,一条腿弯曲在胸前,手里拿着被翻得皱起了边的纸张,嘴里哼着歌词,仔细一听,除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乏,音准已经没有问题了。
不过戚小虞并不觉得特别累。
在戏班的时候,无论严寒酷暑,每天都要扎马步、劈腿、唱念打坐不管哪一项都比这个辛苦多了。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师傅让每人头顶顶一盆冰水扎马步,他发高烧,只觉得头顶有千斤重压,实在支撑不住歪了一下,冰水兜头泼下来,当即把整个人都冰住了,冻得直打哆嗦。
就这样,师傅也没让他把身上的冰水擦干,先拿笤帚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外面又热闹起来。
窗外是个深秋初冬的阴天,看不出几点,但听声音应该不早了,戚小虞这才起身准备回宿舍睡上一会儿。
在地上坐了好几个小时,他腿都僵硬了,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僵直的双腿,一边掏出手机看下时间。
因为要录节目,他昨晚手机调成了静音。
现在一打开,才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两三条消息。
电话号码是昨天刚存的程伯的手机号。
戚小虞一边想着程伯找他干嘛,难不成是荀浅找他,一边把消息点开。
竟然还真是荀浅找他,“三爷找你,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