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把话说完，顾自珍和戚小虞的脸色更差。

荣庆也跟着出声，“章将军是吗我是荣庆，章将军恐怕来的不巧，戚先生今晚已经答应到我府上唱曲了。”

章晗看着荣庆，脸上微笑，声音却沉下来，“荣贝勒是吗，本来您的面子是要给的，但我们少司令说了，今天一定要把戚先生请回去，我们做手下的，也得按吩咐办事。荣贝勒，我劝您还是让一让，发生冲突，不好。”

章晗说完，又转向戚小虞，声音明显比对其余二人都要温和许多，“戚先生放心，去了司令府，我们少司令不会亏待您。”

戚小虞垂着眼睛想了想，先转向荣庆，“今晚之事，多谢荣贝勒，以后有机会，定然相报，后面的事就不劳烦贝勒爷了。”

又对顾自珍说，“师兄先回戏班，和师父说明情况，让他别担心。以后整个上海都归荀司令管，我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

说完，就把手从顾自珍手里抽出来，“还望章将军引路。”

章晗开一辆庞蒂克汽车，前后四个门边上都站着带qiang的士兵保卫，他自己和司机坐在前面，将戚小虞请到后排坐下。

汽车在深夜寂静的马路上开了大约十几分钟，便停了在一座豪华的公馆前面。

黑色的雕花大门打开，汽车驶进去，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台阶前停下。

戚小虞跟着章晗下车，上台阶、进大门、接着又下台阶，穿过一段花岗岩铺成的平地，往客厅里走。

一路上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守夜的女佣，但围着围墙一圈，不少带qiang的守卫。

章晗边走边回头和他说，“其实我是少司令的副官，司令还在东北，以后常驻上海的是少司令。”

领戚小虞在客厅坐下后，章晗招来一个女佣去倒水，又说，“少司令还没到上海，所以这里也没收拾整齐，戚先生先将就一下。”

他说完这些，见戚小虞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继续道，“我家少司令虽然为人冷淡了些，性格也不太容易亲近，但是对戚先生绝对没有恶意，戚先生别紧张。”

正好女佣端了茶过来，戚小虞用左手接过来，微微颔首，“多谢。”

章晗看着戚小虞与人道谢时的侧影，像一朵刚刚出水的水莲花一样我见犹怜，想难怪他虽是个区区戏子，他们少司令也一定要把他带回家，果然是绝代尤物。

章晗想了想，问，“戚先生要不然先去客房歇一歇少司令在路上有点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时间已近子时，外面一片安静。

戚小虞折腾一天，早就困了，尤其是今天被qiang托打了一下的右手小臂，疼得有些厉害了，章晗见他脸色不好，有一半是疼的。

但他这个时候怎么敢睡着，“多谢章将军，但少司令不是想听我唱曲吗我还是在这里候着吧。”

戚小虞执意要候着，章晗也没办法，只是有点后悔刚才随口说的少司令想听他唱曲了，便让人做到沙发上去等，自己也坐在了他对面。

戚小虞坐在沙发最边上，用左手撑着额头，开始忐忑地等待，又想到师兄顾自珍，希望他回去以后千万别说服师父，别来找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依稀泛起了曙光，梧桐树嫩绿的枝叶一点点在窗户外露了出来。

戚小虞有点迷糊了，迷迷糊糊间，就听外面响起一阵声响。

急促的脚步声、开门声混在一起，戚小虞立刻被吓醒。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章晗朝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是少司令来了，我还以为要一两天，没想到这么快。”章晗叫了句，便大步冲出去接人。

戚小虞不敢动，只有眼睛跟着章晗到了门边，接着，就见大门口、逆着晨光、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的披风随着他的步伐而摆动。

他也穿着墨绿色的呢子军装，但腰间的武装带束得章晗要漂亮，整个人也章晗要更加的挺拔、修长，尤其是军装下的两条腿，因为长、所以迈步大，好像几步就到了眼前。

他身后还跟着一排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一边走进来，一边把身上的披风解了、扔给章晗。那动作非常干净利落，好像有非常急切的事，片刻也不能等待。

他飞快地下了台阶、又上了台阶，走进客厅，走到灯光下。

灯光混着晨光一照，戚小虞才发现这个少司令和其他军阀不同，他有一张非常漂亮也非常冷淡的脸，眉眼更是精致得过分，不像战场上的人，倒像足不出户的世家公子。

他迈着大步匆匆进来，直接朝自己走来，冰霜一样的眉目瞬间一展，似冰雪消融，如春风拂过，万物复苏。

戚小虞看愣了一下，然后就听他叫了句，“小鱼”，接着自己就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章晗脸色变了变，他想起自己刚还和人说少司令性情冷淡难以接近，但眼前这样子，和冷淡似乎沾不上边，甚至有些热情过度。

而戚小虞，悄悄握紧拳头，浑身僵硬地挣扎了一下，警惕又抗拒地问了句，“少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