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姬眨了眨眼,怎么能有这么煞风景的人。
她瞅着凌九脸上的微红,锲而不舍地逗他,“听他的话做什么妾身马上就是九郎九郎的人了,自然要听九郎的话。”她低头攥着袖子,双颊绯红,“出嫁从夫,哪有听外男的话的道理。”
凌九被她娇娇媚媚的声音麻了一下,时隔半个月,他又听到了花芜姬说话的声音,有一种做完任务扯下面罩的清爽痛快感。
“也好。”他被花芜姬的声音勾着,不想驳她。反正花芜姬不听,他也会听三护法的话的。
两人先准备吃饭,花芜姬接了凌九买来的肉菜,掰了几瓣大白菜叶子炒了猪肉,一边把烧鹅放在灶台上加热,又用烧好的热水温了壶酒,再煮了锅鱼尾豆腐汤,便将饭盛了出来。
凌九站在旁边,想要帮忙,被花芜姬劝下了。她一边掀开锅盖,用手挥着腾腾的热气,一边偏头冲凌九挽了个笑,“哪有让男人做饭的道理。”
花芜姬做得菜其实味道很一般,凌九也看得出,她做饭还没有自己拿手,约莫是平常太忙,都有专门厨子做饭的缘故。
凌九是经常做饭的,升乙级之前大家都得轮流做饭,堂里的人知道凌九老实,于是有时候就求他替自己一天。那时凌九年纪小,兄弟们就算了,遇上姐姐妹妹来求他帮忙,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点头,说一声好吧。总不能让姐姐们一边流血肚子痛一边还给他们做饭吧。
一直以来,凌九对女子的月事都十分敬畏恐惧,毕竟连教主都承受不了腹内出血七天的剧痛,不得已缺席魔道大会。
他想告诉花芜姬,他也会做饭,没道理让从风尘仆仆回来的花芜姬到家就给自己做饭。凌花教从来不会让刚刚做完任务归来的杀手立马干活。
“还是我”他说着,要伸手去拿菜勺。花芜姬微微弯了唇角,在他即将碰上的一刻,握着菜勺往下舀去。
肌肤相处,凌九碰上了她握勺的手。
他连忙缩回手来,被烫了似的。花芜姬佯装不解地扭头看他,“九郎要拿什么”
凌九下意识蹲下了身,躲开了花芜姬的目光。
“没拿什么。”他蹲在火灶面前,掩饰性地往里面加了团干草。
花芜姬眼里的笑意愈浓了。女子的余光瞥了眼蹲在灶前的凌九,她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扭腰肢,转了方向,背对着凌九,俯身屈膝去侧边取盛菜的盘子。
凌九就蹲在花芜姬旁边,她一转身,背对着自己,整个身段便都展现在人面前。
妙曼纤细,浑圆似玉。
非、非礼勿视
男子睁大了眼睛,双腿爆发出极强的瞬发力,蹲着往后弹跳了四尺有余,直接把背撞到了墙壁上。
凌九单手捂眼,跑了出去。
他偷看人家姑娘的屁股了
凌九越想越愧疚,花芜姬从北京赶回来给他做饭,他居然偷看她的、她的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撑脸,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芜姬从厨房往外探了一眼,待瞧见男人蒙脸耳红的模样后,抬起手腕掩着唇笑了。
真是不禁逗。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这次从北京回来后,凌九对自己亲近了不少,门口的那一抱,他虽然僵硬,却没有推开自己,抱完后还能给她看烧鹅,比走之前要密切多了。
小别胜新婚,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唱完了封箱戏她就得回凌花教过年,估摸一个月都见不到李九,不知再次见面时,他会不会已经冷却下来。
花芜姬微微蹙眉,这可不行,得时常给他寄点什么。
还有,自己背上的花绣也得找个时间洗去。她伸手搭上了肩膀,犹豫为了一个男人受洗身之痛到底值不值得。
外间的凌九也在为这个问题发愁,他明年带花芜姬回去,迟早得和她完婚,可自己没有卧底的任务,堂主会发圣水给自己洗身么。
亦或者他告诉花芜姬,这是自己觉得好看才刺的她不是江湖中人,不会识得凌花教的印记,只会觉得有些吓人而已。
从入教伊始,每个教徒都会被赐花一朵,随着等级的提升,每升一级加赐一朵,凌九后背上攀覆着的五朵凌花,霸道地绽在背上,艳丽嚣张的一大片,花芜姬这样柔弱规矩的姑娘,看了肯定会惊慌。
凌九皱着眉发愁,这件事太棘手,以至于他都忽略了自己在肖想和姑娘上床的事情。
“九郎,吃饭了。”花芜姬把菜一一端了出来,凌九一听她的声音就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场景,他立即站了起来,帮忙端东西,眼睛却不敢再往花芜姬身上看。
明明花芜姬不在眼前的时候,他想的很好,自己要带她回去、要搂着她听她说话,可真的见了面,凌九立马就蔫了。
这可是姑娘家温声细语连刀都提不动的姑娘,说一句重话都会哭的,哪能和对待兄弟一样
凌九就像买了碗水豆腐,豆腐里含着水、水里泡着豆腐,走路走得快些都会把豆腐晃散了。
在花芜姬挽着袖为他斟酒时,凌九屏气凝神,盯着那抹纤细的皓腕在眼前动作,再一次感受到姑娘家真的是和男子不同的。
她的手腕那么细,连上面青色的经络都细,凌九没有练过一指禅都感觉自己一根手指能给她戳碎了。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酒馆吃饭,里面说书先生说的白梅大侠背着受伤的妻子还在九大邪派的包围下大战了三百回合。
凌九抬头看了眼花芜姬,要是白梅大侠的妻子和她一样细,他也能背着她杀几个人。
花芜姬察觉到凌九的目光,低头看他,就见肤色偏黄的汉子正抬眸认认真真地打量自己,黑眸里闪着不知缘由的坚定。
她斟酒的手一顿,腰肢差点没忍住往他怀里歪。
这样的凌九实在是好看,哪怕他脸上画着易容妆都好看。
“九、九郎何故这般看着妾身。”花芜姬这回真的有些脸红,并非羞涩,而是欢喜,见到一匣子奇珍异宝那样的欢喜。
她此时稀罕着凌九,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凌九把她手上的酒杯接了过来,“以后我来做饭吧。”他说,“夫、夫妻是一体的,我身为男子,一定会保护好你。”
“啊”花芜姬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
凌九说这话时还是有些腼腆,他盯着酒杯,没好意思看花芜姬,伸手指了指她的双手,“伶人的手很重要,别做饭做坏了。”
花芜姬疑惑地挑眉,就听凌九兀自接着道,“过年我要回老家,和父母兄长再商议一下我们俩以后的事,可能会晚些回来,你别着急,我不会丢下你跑的。”
他坐在位子上,变扭了一下,似乎在酝酿什么,片刻后低低地开口,“我、我很心心悦你,芜姬。”
凌九说这话时,喉结动了几动,每个字都又沉又缓,还带着点过于紧张的颤音。
花芜姬眼角微睁,微讶地盯着他红了一片的侧脸使劲瞧。
这呆子被她拿下了
她心里着实错愕,若是做戏,李九的功夫实在到位;若是真话,他那意思明显就是要请求自己背后上级的同意
他是真的想要娶自己。
十年攻城的计划才开了个头,对面已打开城门迎她进去。
花芜姬心情有些复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教内的杀手常常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背叛自己。
说到底,那些“冷血无情”的杀手是最期待温情的,稍触温暖,他们便恋恋不舍,无法放手。
她垂了垂眸,对上了凌九期翼自己回应的眼神,那眼神里分明有了男人对女人的私欲,星星点点,深藏不尽。
两个月下来,花芜姬大致能看出一些李九的斤两,就算是在一等一的门派里,他都会是中流砥柱。这样一个骨干精英,若是被外教女子勾去了魂魄,对任何一个门派而言都是极大的损失。
还好,还好这不是她教里的教徒。花芜姬松了口气。
这不会是她教里的教徒吧。
花芜姬面色一僵,想起了李九不让她扒衣服
凌花教的教徒,身上也是有印记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之前怎么没想过这个可能
花芜姬不可能,我们教里派出的卧底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可能那么傻。
用人不疑,我有这个自信。
你有个脑壳壳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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