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城还有两刻钟,凌九抗着花芜姬,换了种实际的方法安慰她,“我衣襟里有糖,没有很甜,不坏嗓子。你吃一点吧,别哭。”
花芜姬愣了下,怎么还有人在磨刀礼上带糖的
她伸手去凌九衣襟里摸了摸。
“唔”摸到了哪里,凌九突然溢出了一声新婚处子的惊吟。
花芜姬这下愉悦了些,被颠簸的怨气退散,不再逗弄逃命的弟子,摸到了一小包纸包。
打开一看,安魂丸。
这便是凌九所说的糖。
确实入口时会有一股甜味,只不过吃了会昏上一天一夜。
花芜姬看着纸包里的东西沉默不语,她本想砸在凌九背上,然后哭着大喊“谁要吃你的东西。”不过她此时被颠得五脏移位,倒不如昏了舒服。
花芜姬抠了一小半吞了,很快闭上了眼,软软地垂下了脑袋,头上的珠钗也震掉了两件。
她不在耳边发出娇软的呜咽,凌九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专心致志,飞速朝城外赶去。
今日为了潜入山庄,他脸上还化着李九的伪装,被花芜姬认出来之后没法不承认。
一会儿官府到了山庄,一查今日入庄的人,必然会知道小兰仙进过庄子。
芜姬不能再外出了,她若是被人发现,肯定会有官兵将她捉去问话。全庄死绝,唯有她毫发无损,这实在说不过去,极有可能将她定成疑犯,关入大牢。
凌九逆着寒风,他低头将怀里的女子抱紧,努力为她遮挡一二。
木已成舟,索性带她回教里罢。
三日后,子时凌花教三堂
颐莲刚刚接完一个单子,教里无事,又赚了一大笔银子,他决定放松放松。
正月未完,外头寒风阵阵,屋子里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暖如春。
男人靠在铺了白狐皮的软塌上,执杯小酌,半瞌着眸子看屋里的姑娘们嬉笑舞蹈。
“爷,奴家想要买新衣裳嘛,你看她们的衣裳都比奴家多,”衣衫半褪的秦淮女勾住了颐莲的脖颈,撒娇着吐气,“爷,您偏心”
男人妩媚的凤眸垂下,从女子香腮半红的脸颊上划过,继而勾唇,“好,依你。”
女人顿时欢喜地埋进颐莲怀里,高兴地娇声欢呼,“还是爷疼人”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颐莲捏住了下巴。他下颚微抬,吻上了女子的侧脸,呢喃细语,“你给爷跪下,自扇十个耳光,多扇一下,爷就多给你十两。”
“如何。”
他松开了钳制,又躺回软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呆愣的女人,等她做选择。
十个耳光,多一个加十两。
十两是可供五口之家过活一年的数额。
女人很快得出了结论,媚笑着跪下,“讨厌,三爷就是喜欢戏弄人。”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却在即将落下时,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好戏中断的颐莲心情不爽,啧了一声,“谁”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声,“三哥,是我,凌九。”
颐莲有些讶异,放下了酒杯起身开门。大门打开,他看见一身夜行衣的凌九站在门外,脸上有些局促不安。
“三哥”
最终还是凌九先开口了。
两人上次在教主的院子里见面过后不欢而散,凌九对于颐莲的冷漠无疑是愤怒的,可他同时也明白,颐莲从没有自己说得那么风轻云淡。
憎恨背叛的前提,是他比谁都要珍视堂里的兄弟。
与其让别的杀手接下追捕令,他宁愿自己了结曾经的兄弟。
凌九不赞同颐莲的做法,他对不起四哥,可他到底还是对得起自己的。若不是那样,颐莲不会冒着惹怒教主的风险,只为来劝他不要多想。
“回来了”颐莲上下看他一眼,“有事”
抛开这份复杂的情感暂且不谈,凌九这个时候敲响颐莲的门确实有事。
“是。”他抿了抿唇,“今晚我想问你借两个姑娘。”
颐莲茫然了一瞬,接着笑了出声,“何必那么麻烦,你那张床小得睡不了人,不如进来一起玩儿,三哥把院里的姑娘都给你叫来。”
他为凌九掸了掸肩上的浮尘,“要是有中意的,明天直接带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