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想说点什么,就见花芜姬拔了头上的簪发钗砸了过去,尖叫道,“出去”那个簪子她很喜欢的,还是用戴腻了的发钗罢。
“真是不识好人心。”小梅小可不敢再逼她,嘟嘟囔囔地出去了,对着外面喊了声,“你娘子醒了,不要我们的伺候。”
凌九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握了握拳,垂下了眼帘。
她就那么讨厌自己么,连他请来的侍女都避之不及
也好,逃避了三日,他终究要给芜姬一个交代。
不能再回避了,现在他就去坦白,大丈夫立于天地,畏畏缩缩成何体统,之前的自己真是叫人不齿。
凌九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没推动,反锁了。
他站在门口,接着听到了淅沥的水声。
凌九浑身一僵,芜姬、芜姬在他的屋子里洗洗身子
耳边的水声愈响,凌九被烫到了一般连连后退,退到了院门口。
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又羞又窘。
头一回有姑娘在他房里脱光了衣服洗澡
凌九把脸埋在了膝盖里,像块守门的石头。
他闭着眼,脑子却想得更欢了。他抱过花芜姬,她身子那么软,又那么白,那她沐浴的时候,不就像是水煮豆腐一样一锅热水里泡一块豆腐,会不会给泡化了
凌九羞涩地蹲在院门口,生怕有人闯进自己屋里。
一直等到水声停了整整一刻后,他才试探性地推了推门。
这回门被推开了。
进门首先看见了木桶,再往左看去,赫然瞧见湿发披散的姑娘坐在自己的床上。
被热水洗涤过的花芜姬愈加白嫩,仿佛吹弹可破,她脸上有被热气熏出来的淡粉,配着女子披散的长发、微湿的杏眸,在凌九眼中,这时候的花芜姬浑身都散发着软软的热度。
宛如蒸笼刚刚掀开那一瞬的大白包子,新鲜又热乎,一口下去,口齿生香。
“这是哪儿。”他不说话,花芜姬先说了。
到底是走南闯北、进过皇宫侯门的小兰仙,她的反应比凌久预想的冷静很多。
“这是我家。”凌久站在门口进来的位置,和她隔着三四丈对话。他生怕自己靠近会吓到她。
脸上的易容已经洗掉了,可五官是没法骗人的。花芜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失落地垂下头,“先前的一切,你都是诓骗妾身的”
凌久喉中艰涩,半晌,无力垂眸,“是。”
话开了头,他便把剩下的都说了,“我本名凌九,是凌花教的教徒,去宛浩做杂役只是为了探听达官贵人们的情报。现在宛浩的任务结束了,我便回教中复命。”
花芜姬听完苦笑了一下,“所以,你做杂役是假的。”
“是。”
她倏地抬眸,眸中泪光涟涟,悲伤嘲讽,“那你对妾身说的话,也都是假的”
“我没有”那双泪眼明明是柔弱的,可与凌九而言却像淬毒了一般,他慌乱地解释,“我是真心想娶你的,离开了宛浩之后,我还给花宅去了信,还给你准备了聘礼”他急切地解释,听起来并不可信,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撒谎的借口。
“我”肩宽腿长的杀手气弱得像个孱弱书生,他最后只能哑着嗓子,小声道,“芜姬,我是真心对你的”
花芜姬当然知道凌九有多真心。三天来的不悦立即烟消云散,感觉不洗脸都值了。
但她还得拿乔。
“那你放妾身回去。”她不为所动地低语。
“不行”凌九当即驳回,“外面四处贴了你的画像,官府正要拿你,你不能回去。”
“妾身偏要回去”花芜姬和他杠上了,“妾身清清白白,他们抓了也就是问两句话而已。上至大内下至江湖,有的是人保妾身,他们不敢怎样。”
花芜姬说着说着就哭了,“你若是真的对妾身有那么一点怜爱,就放妾身回去吧。”她实在被杀人的凌九吓到了。
凌九沉默,他双手紧握,静了半晌,接着朝花芜姬迎面走了过去。
花芜姬一惊,见他过来连忙起身,双手攥着衣角,惶恐不安。
“你说的不错。”男子神情淡了下来,他倏地抱住了花芜姬,低头覆在她耳边,“不是那些原因,是我想要你留下来。”
温热的吐气洒在了女子柔嫩的耳根,缠绵暧昧,对于未婚嫁的男女而言,这样的动作过于轻浮。
可男子出口的声音又是沉重且克制的。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想带你回来了,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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