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护法瞥了她一眼,嗤笑。可不是么,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他都被白琴那副温婉的模样骗得团团转。
气氛又僵了起来,欢月换了个话题,“三护法,她是你什么人啊。”
“仇人。”沈奚答得毫不犹豫。
“仇人”欢月大惊,“您为什么要给仇人住那么好的地方还把我派去伺候您的仇人”
“叽叽喳喳的,一个丫鬟哪那么多话。”沈奚啧了一声,不耐皱眉,“我的地盘上有不好的地方么,那里空着,便让她住了。”
“那我也想住梅林。”欢月道。
沈奚停下脚步,转身俯视她,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死寂。
欢月沮丧,“知道了,我不住就是了。”她还比不上一个仇人。
不过她在三护法手下当了三年的丫鬟,梅林是三年前沈奚刚当上护法时,差人移来的成年梅树,花了不少钱建造的屋舍。
欢月本以为这是三护法自己要住,可一年又一年,那里一直空着。现在刚来了个姑娘就住进了主屋,她才不相信真的只是个仇人。
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到了梅居,欢月要上前推门,被沈奚拎着后衣领提到后面,“没你事了,滚。”
“那我什么时候滚回来”她问。
“再议。”
沈奚等她走远,却迟迟没有推门。腊月的寒风呼啸,站在外面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自己的屋子,没理由自己站在外面受冻。
可他下不了决心。
前日在花雨门见到白琴时,他本没有想那么快将她带回来起码他想听完白琴的狡辩。
可那人刚一张嘴,沈奚便怕了。
他怕白琴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截了当地承认一切。
这六年来,他恨透了白琴,没有一日不想将她剥皮抽筋,可又念极了她念极了他从小便憧憬爱慕的师姐。
赶在白琴说话之前,沈奚先一步打晕了她,将她置入了这片梅林。
当他抱着白琴、将她放在寝屋的床上时,沈奚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珍珠回到了贝壳。这抹光亮于黑暗中燃起,那空了三年的梅林,又一次花香四溢、明艳动人。
他嗅到了芬芳。
“来了,便进来吧。”良久,门内响起了白琴的声音。
少年的气息不稳,被她探到了踪迹。
沈奚握拳,收敛面上的情绪,勾起唇角,露出一派讥讽。
开门,在看见人之前他先开了口,像是抢先一步说话就是他赢了似的,“怎么,师姐想见见你已经死了六年的师弟”他顿了顿,复又用更加讽刺地语调说道,“我忘了,杨大侠才是你的亲师弟,我不过是个没名没姓的外门弟子,当不得你的师弟。”
白琴之前的担忧便立马消失了,这尖酸刻薄又急促的声音背后,沈奚还是那个沈奚,依旧是大喊着“你别碰我”时,期望被师姐抱抱的小弟弟。
她唇角忍不住浮现出笑意。还在就好。
沈奚看着白琴的笑,错愕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嘲笑不屑
他气得肝疼,都被囚禁起来了,还这般风轻云淡,曾经的沈奚有多么喜欢师姐游刃有余的处事姿态,现在就有多么恼怒她的轻慢。
“白琴,”那双柳叶眼里戾气弥漫,沈奚猛地上前扼上了女子的脖颈,将她抵在墙上,吐字阴冷,“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医仙,这世上的大夫不缺你一个,你与我而言什么也不是,要想活命,就好好求我,别摆出这幅谪仙模样。我最恨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婊子。”
白琴靠着墙,脖子上的手用力并不猛,她没有挣脱,只是抬手,揪住了沈奚的耳朵。
“哪里学得浑话,往后都戒了。”
沈奚怒极反笑,他甩开白琴的手,歪着头凑到她耳边,低低吐气,“到现在你还有脸把自己当做我的师姐白琴,你凭什么管我。”
话音刚落,忽的腹部一阵酸痛,沈奚倒抽一口凉气,方才的凌厉之势瞬间消散,膝盖一软,抱着腹部倒在了地上。
“你”
他忘了,白琴会点穴。
女子幽幽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抓住了沈奚的肩膀,一个用力,赫然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你干什么你别碰我放我下来”沈奚大喊,可惜声音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气短。
白琴将他安置好,自己坐在床边,伸手替他按揉舒缓。
“奚儿,我们谈谈。”她道,严厉了语气,不容置疑,“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蹭个热点流量,男主将女主摁在墙上,狠狠地
啊,你们的作者江枫愁眠,历经九年,写出了第一个当面骂女主婊子的男主。
在她从前的创作生涯中,最过分最欠揍的男主也不过是五年级时写的校草冷少,搂着女孩的肩在女主紫蛇叶面前游戏人间,被女主投以鄙夷的目光后,邪魅一笑,暗想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以后不会无聊了。
虽然故事二篇幅不长,但也是江枫愁眠人生的一次自我突破。
她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