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公主(山如云)_第26章 第 26 章(1 / 2)_嫡公主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嫡公主 山如云 5223 字 2020-04-12

容洵脑中的絮乱只停留了须臾,他垂眸望着倚靠在自己怀里的燕潮见,她发间的步摇簪在轻轻摇曳,他看着看着,渐渐冷静下来。格!格党小说

“公主。”

“嗯?”

“公主不记得我是谁了?”

燕潮见想了想,“你是……”她垂垂眼:“笙笙?”

容洵问:“笙笙是谁?”

“你不知道?”她咯咯笑两声,“笙笙是我的胞弟。”

胞弟……

啊,燕景笙啊。容洵的眸光冷了冷。

他问:“公主喜欢他?”

“嗯,喜欢,喜欢他。”分明意识朦胧,她回答时却没有犹豫。

容洵扯起嘴角冷笑了下,不知为何有点火大,“公主喜欢他,可惜他却并不怎么喜欢你。”

这话燕潮见不爱听了,“你怎知他不喜欢我?”

她抬起脸看容洵,分明生得这般好看,心肠却很歹毒。

容洵不知燕潮见腹诽,与她对视着,指腹轻轻攀上她的面颊,“那公主怎知他喜欢你?”

燕潮见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他从那个人手里救过我一次。”

“那个人?”

“嗯。”燕潮见迷糊着说,“宫人们都以为我怕水是因为幼时落过一次水,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晦暗,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令她畏惧的东西,“我是被那个人推下去的。”

推下去后将她摁在深潭之中,她若不答应,便不许她起来。

她的病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若非之后燕景笙赶来救了她,自己或许会冻死在那个深冬夜晚的潭水里也说不定。

“所以,我不许你说他不好。”

燕潮见颦起眉,十分的严肃,配上她颊边的红霞,瞧上去不仅半分杀伤力也无反而有几分娇憨。容洵觉得稀奇,微微眯起眼,指腹在她街边轻轻摩挲,像是在逗猫。

“那好,我不说他不好。”

“那公主能不能告诉我,图纸被你放在哪儿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燕潮见默了默,似在思索,目光放空在容洵脸上打转,他也不急,仍由燕潮见盯着自己看,只含笑等着她的回答。

燕潮见的眸中有氤氲弥散,视线从容洵的挺立的鼻梁,挪到他澄亮透明的眼睛上,他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身影。

她盯着他眼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问:“你知道了图纸在哪儿后要做什么?”

她脸上的娇憨之态忽然不复存在,原本雾蒙蒙的双眼中一点一点透出了清明。

容洵以为自己看晃了眼,手上动作不由一顿。

“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就把图纸的去向告诉你。”

燕潮见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如何?”

容洵没动,只是眉梢却一点一点颦了起来。

他中计了。

之前的都是做戏?不……那酒里确实下了药,那为什么……

蓦地,他眼前浮现出了青鱼的脸,眸光骤然寒了寒,是你干的好事啊……

“贵主!”

踏踏踏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她熟悉的声音,江重礼和周运一前一后地迈进室内。

后边的周运一张脸涨得通红,是吓的,江重礼面色还算镇定,不过在看见她确实安然无恙后,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视线一转,看见了她身前的容洵,二人挨得很紧,几乎都快贴在了一起,尤其是容洵看见他后,嘴角一翘,冲他露出了个挑衅的笑。江重礼握拳的手紧了紧。

周运实在是个破坏气氛的高手,他自上了四楼,眼里就只看得见燕潮见,哪里察觉得到房内一触即发的氛围,冲上前就是扑通一声跪在燕潮见面前,俯身大哭:“贵主,属下来晚了,属下罪该万死!”

容洵问:“你什么罪啊就罪该万死?”

“自然是独留贵主和你待在一块的罪!我千不该万不该……”眼看着他越说越悲壮,燕潮见不耐烦地挑挑眉打住,眼角余光却瞥了下身旁的容洵,罢了,虽还没问出她真正想问的,但也算有了些收获。

燕潮见起身,随二人出了茶楼,容洵没跟出来,他大步拐进了一个回廊便没了踪影。周运觉得这人实在形迹可疑,就愈发后怕起来,好在贵主没有大碍,否则他就是死一百回都不够,死了死也不瞑目。

江重礼却不像周运那样没眼力,缓步走在燕潮见身侧,双目却直视着前方,“你怀疑容三?”

燕潮见知道江重礼这样问就是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也不否认:“容三是二皇子的人。”

看来阿兄也沉不住气了,试探不成便使这种手段。

且听容洵那口气,他们是只要图纸不要人的,想来还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让二皇子对自己起了疑心。

今日这局,若是没有青鱼,她或许就栽进他们挖好的坑里了。说到底还是得怪她身子不争气。这种没法掌控局面的感觉让燕潮见很不爽。

“公主,手。”江重礼忽然垂眸。

燕潮见莫名看他一眼,“江重礼,男女授受不亲。”她是很冷,但还是能撑到回宫。

“公主七岁时就扒过我的衣衫,如今却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江重礼淡道:“可怜我被始乱终弃。”

燕潮见脸色微僵,咬牙低骂了声:“你要不要脸?”说罢要去牵马走人,结果却被江重礼拽住了衣袖。

他平日里嘴上像个流氓,却很少会像这般拉拉扯扯,燕潮见正要皱眉,掌心忽地一暖,竟是江重礼塞过来了一个手炉。

暖意盎然,她不由就握住了。

江重礼微翘嘴角,“公主,回吧。”

“你……”

“公主!”那头周运在唤,燕潮见只好咽下想说的话,默默看他两眼,随后策马而去。

江重礼长身玉立,待完全看不见她的背影,方才收回视线,这时才像想起什么:“……忘了把傅家娘子的事告诉公主了。”

不过罢了,一会儿让人书信一封捎进宫里便是。

他回望了眼身后茶楼,想起方才容洵紧紧挨着燕潮见,那只自她颊边放下的手,还有袖中隐隐露出一截的寒光刀刃。

眸光陡然凉了凉。

他回府写了两封信,一封叫人带去傅家,一封让人捎进了宫里。随后就撞见了卫国公回府,他行礼唤了声阿耶,卫国公似乎心情不佳,皱着眉随意点了头。

“可是出什么事了?”他问。

卫国公叹气:“公主贵体尚未痊愈便出了宫,圣人醒来听闻这消息又是一顿火气。你是没瞧见那殿里头的宫人,像下饺子似的跪在书斋前头。”

“圣人向来宠爱公主,不会将公主如何的。”

“是,是不会如何。”卫国公道:“也就是狠下心命她一定要在这个月内选个驸马出来而已嘛。”

江重礼煮茶的手一滞。

卫国公拍拍他的肩膀,“想来这驸马人选,只能是我儿。”

他没什么表情,“阿耶就这般肯定?”

“自然。”他道:“前些日子元家小子出了那事,圣人心里头肯定不待见他得很。那容家的,哼,更别说了,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别说圣人瞧不上他,公主也瞧不上他。”

“我儿就不同了,公主打小和你一块长大,这都能算半个娃娃亲了。”卫国公笑逐颜开,“把握住机会啊,天下有几家人能有公主儿媳妇的?再说了,潮见那丫头,我喜欢得很!”

他笃定燕潮见会选江重礼,可江重礼本人却不这样认为。

他总觉得公主不愿嫁人是另有隐情。圣人最是宠爱这个女儿,嫁人是终身大事,这般宛如找了个借口般急匆匆地要逼公主选驸马,实在蹊跷。

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

他向卫国公告辞,一面走一面想,忽地就想起一个人来。

望了眼西斜的日头,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天晴,江重礼起了个大早,请完安,用过膳,知会了一声小厮备马,而后向御史府疾驰而去。

元五。

他差点忘了这个人。

他起得太早,到御史府,正巧赶上元家人的早膳。

江重礼毕竟是这皇都万千闺秀的梦中情郎,哪怕这朵名花多半会是公主的,元家几个小娘子依旧欣喜得快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了。

折腾了一阵,江重礼总算从正厅脱身,被下人领到元五的院子里。他被御史打了个半死,没个半把月恐怕下不来床,还没走近,就听见他在屋里要死不活地叫唤,活像只半天没吃饭的公猪。

江重礼都走到他榻前了,元五还在吚吚呜呜地喊:“疼,疼,疼死了,我背好痒,给我抓抓。”

旁边小婢女有些尴尬,怕在江重礼面前丢了面子,站在一旁只当没听见。

江重礼失笑:“元五,你倒比我想象得有精神。”

元五听见这声音不对啊,愣愣睁开眼,看见是江重礼,神情先是一惊,再是一喜,随后嘴一瘪竟要哭了:“江世子——”

他伸手想去抓他的手,结果一动弹就疼得要死要活,只好躺着哭:“江世子,你可算来了,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旁边婢女觉得自家郎君这副模样真是十分丢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巧,我没给你带吃的。”江重礼说完看那婢女一眼,婢女立即识趣地退出去,顺带还掩上了门。

元五纳闷了:“你不是来探病的吗?”

若是换做燕潮见恐怕会干脆回他一个不是,但江重礼是个还算温和的人,他说:“不全是。”

不全是?不全是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

他不等元五反应过来,便率先问:“公主落水,真是你推的?”

这话犹如根鸡毛掸子劈下来,元五听见就害怕,赶忙哭丧着脸吼:“是我,是我,是我干的,我错了,我日后再不敢了,若日后再靠近公主一丈我就自断一根手指,我——”

“停。”江重礼打断他,“你阿耶不在这。这会儿只有你我二人,到底是不是你推的,你只管如实告诉我。”

元五:“……你不告诉别人?”

江重礼心想公主不算别人,便点头:“绝不告诉别人。”

元五这才心有余悸地望一眼门扉外,压低声音道:“我,我觉得不是我。”

“什么叫你觉得?”

“我觉得就是……我不记得了啊。”元五道:“那会儿我气得不行,说不定就撞着公主了……也不是不可能。”他那时的确和公主挨得近,总不能是公主自己往水里摔吧。

江重礼目光沉了沉,“当时是你背对着湖?”

元五想了想,点点头。

“那公主是怎么摔下去的?”

这,有关联吗?“应当是面朝湖摔下去的?”

江重礼眯眯眼,看来果真不是元五。也不知是谁用什么法子让公主坠了湖,还让元五傻愣愣地背了黑锅而不自知。

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再寒暄,告辞正要走,后头元五忽然唤住他:“世子,你若进宫见着了公主……那个什么,替我跟公主说声抱歉。”

末了忙补充道:“提一嘴便是!不必多讲,说抱歉我也没有觉得那么抱歉,毕竟我也挨了打不是,就只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抱歉,你可别添油加醋!”

江重礼不由暗笑,要他跟公主说抱歉的人可真多。

他步出御史府,牵着马在街边走,他早就知道公主对自己有所隐瞒,既然公主不愿说,他也就从未问过。可最近事情变得有些奇怪了。

也许这回落水,乃至是上回摔下马都是她所隐瞒的这件事导致的。若是这样,他真的应该继续让她独自去扛起这事么。

思绪间,前头一道身影吸引了江重礼的注意。

那人没骑马没坐车只是立在街边,似乎在等人。虽带着帷帽,但他眼力极好,识人向来过目不忘,那人不是傅四娘又是谁。

她在等谁?

别看江重礼面上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实则多疑又戒心重,就这一瞬便已怀疑上了傅四娘。也对,能对公主下手的,自然是她亲近之人。尤其是公主似乎对这位傅家娘子格外没有防备,他眯眯眼,立在树荫下紧盯着她。

不过片刻,一架马车远远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马车不大,包裹着车身的布料都是些粗布,有些旧了都还未换掉。这可不像是傅家的马车。

倒不如说是刻意为之,这说明他们不想引人注目。

若是不认得傅四娘,那她上这样一辆破旧的马车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她是傅家的千金。

江重礼几乎没有犹豫,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那辆马车在街巷中穿行来去,一会儿穿过御街,一边越过几座石板桥,在皇都里打了几个转。

这般谨慎不就是怕人跟踪么,他这下越发确信自己猜想,傅家四娘子有问题。

那马车晃悠了快小半个时辰,许是以为就算被人跟踪也该甩掉了,这回便沿着大道直直拐进一条街巷,停在了一座宅邸面前。

傅四娘从车内下来,从宅子里出来两个婢女上前搀着她将她迎进去。瞧这轻车熟路的模样,绝不是头一回来这儿。

此处人少,江重礼不便再跟得太紧,只好守在远处一棵树下。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才刚等上一个多时辰,傅四娘便出来了。

只是这回却和她进去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手里拿着帷帽,还未来得及戴上,一双眼灰沉沉的,望不见半分生气。嘴角微肿,淌着点血迹,显然是被人打了。再看她的右臂,动作不大自然,一直用左手捂着,看来是受了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