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寒来暑往,不知不觉中,过了五年。
沉香坞是个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的所在,沈忘川在这里食了五年灵草,沐了五年清泉,修了五年的魔法。
如今,他再不是初来时那个瘦弱的“泥猴”,他个子蹿得快,法力进展神速,看起来已然是个灵气逼人的翩翩少年。
晌午,云非看见窗外又袅袅地升起炊烟,知道那是沈忘川在做午饭。
他现在厨艺也十分熟练了,每次做饭时的香味都会引来阿锦和一群小鱼精的围观。他今日做了香葱鸡蛋饼和野菌汤,一出锅便被鱼精们争抢,阿锦注重形象,居然挤不进去。
阿锦一生就做过那一次饭,而且在沉香坞“一战成名”,做饭这件事,成了他摆脱不了的笑柄。
沈忘川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小鱼精们围上去,又马上一哄而散。阿锦见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凑过去看了看,沈忘川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碗子里装的,居然是盘红烧鲫鱼。
阿锦也翻着白眼跑了,沈忘川乐得一个人大模大样坐下吃饭。
他吃着,抬眼看见云非走过来,他连忙加了双筷子喊她坐下。“这鱼是后山抓的,很新鲜,姐姐尝尝。”
云非瞪他一眼,他抿一抿唇改了口“师父姐姐。”
云非当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鱼烧得鲜美入味,十分可口。她抬了手,素白的指尖在他脸上一道微红的划痕上抚过,黑袍盈着幽香的袖底风。
“又和山妖打架了”
他低下头嚼饼子,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却更红了点。“也不算打架,他们现在大多打不过我。”
“哟,会欺负小妖了,也会戏弄阿锦他们了,功力见长。”云非忍不住笑话他,“难怪好些时候不见你撒娇,半夜来破我的门窗结界了。”
少年红着脸不说话,他如今大了,小时候那种赖在云非怀中睡觉的事,自然再也做不出来。其实,他还另外有些私心,他怕那些小鱼精们看见了不学好,也要动不动便往姐姐房中跑。
阿锦虽说年纪比他大,却总是个孩子心性,自从沈忘川来了,他总说云非冷落了他。到底是池子里的鱼儿,改不了爱争食的脾气。
他咬了口鸡蛋饼,突然问“我是不是你最亲近的人”
云非诧异地看着他“嗯”
“是我还是阿锦要不然是墙上画里那个人”
云非瞥他一眼,听见他问得越发离谱起来。
“师父姐姐,你这么美,当年当年我爹有没有喜欢过你”沈忘川问完,头顶便挨了一计暴栗。
“你这脑子里想些什么呢当然没有你爹只喜欢你娘。”云非想想,他才十几岁,哪里懂什么叫喜欢
她缓缓说道“你娘是个凡人,没有法力,样貌也算不上最出挑,可是,你爹能明白她的好。有种感情,是慧眼识珠,是无可替代,是倾心相交。”
说到这里,她默了默。在上个世界里,厉子羡做到了倾心相交,他甚至,敢不顾自己的安危。可她做不到。
白素贞最大的失误是爱上了许仙,白素贞可以盗仙草、水漫金山,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许仙会怕她疑她,他做不到推心置腹。
在她和厉子羡的一世宿命里,厉子羡更像白素贞,而她是许仙。
她敛了神思,淡笑一声“傻瓜,你还小。”
娄倾城虽美,屠百川虽是八面威风,神魔交战时,他们曾经也算得上生死与共,可他们之间的相处,从来无关风月。
沈忘川埋着头,也不争辩,嘴里吃得欢快。不知怎的,他听到她否认时,心中有种莫名地轻松。
云非等着他吃完,又领着他去了后山。天色已经暗下来,泉水潺潺清雾弥漫,吸气时,只觉沁人心脾。
她站在泉边,淡淡地对他说了俩字“脱衣。”
他吃了一惊,愣了愣,立马红着脸抱胸。“做、做做什么”
云非抽了抽嘴角,她如今已改了当年急躁的脾气,要不然,便和那时一样,自己念个诀,早就替他脱了。
她干咳一嗓子“没叫你全脱,脱上衣就行。”
沈忘川“哦”了一声,不明所以,只得慢腾腾地照做。上衣被随手扔在大石上,他站在月光下,身材颀长,肌肉匀称线条流畅,颈上的环形坠子在月下隐隐地发着光,分外显眼。
云非一步步向他走过去,在昏暗的夜色里,他不敢直视她,却悄悄地心跳加速。
然而,她的注意力全在那枚坠子上。
她在他面前站定,两指运气抵在坠子的边缘上,环形坠子骤然大亮,仿佛有股力量感应到召唤,澎湃欲出。
坠子被震断,裂成了两个半圆的弧。沈忘川来不及诧异,已有强烈的暖流涌入了他的奇经八脉,霸道得令人难以招架。
一会儿,云非伸手,接住他缓缓软倒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