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顿了顿没有说话。
他们多久没见了
如果不是变种人的事,他们还有可能再见面吗
结论不言而喻。
这时窗外下起了大雨,水珠从云层中直线倾落,带着哥谭的黑暗骑士回溯到两个月前的某天傍晚。
“莱克斯卢瑟说你杀了超人。”
经过特意改变的声音像是时时刻刻在嘶吼,乌云遮天的楼顶,只有蝙蝠侠和尼克邓恩。
身穿战衣的义警伫立着,比黑夜颜色更深。
他的蓝眼睛里正孕育着一场要席卷一切的风暴,但那风暴迟迟不肯刮出来,唯有森然的冷意在漆黑斗篷下窜来窜去,源源不断,愈演愈烈。
被他盯着的青年侧过头,杜松子酒让身体升温,微醺染上双颊,本就俊美的脸孔更添诱人色泽,纯净的褐色眼睛荡开绮丽的光彩。
尼克邓恩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仿佛是想起了可心的情人一般深情又真挚。
“没人杀得了卡尔,除了氪石和他自己。”尼克摸索着自己的无名指,神游般地说“想杀超人的是莱克斯他想杀了红披风。”
随即他又抬起头,微笑着暗示,“可惜,他不知道,红披风有多可爱哦不,我不能这么说,白披风会生气的,我的星星穿什么颜色都同样赏心悦目。”
蝙蝠侠眼中的蓝色更亮了一点,那是风暴加剧的显现。
最终他扔出一枚蝙蝠镖,打碎了尼克的酒瓶,“就算是帮你自己,离小丑远点。”
“为什么你们总觉得他是想改变我呢”尼克索性走到蝙蝠侠旁边,离近了看,两张脸的轮廓竟有些相似,他伸出两根手指遮住对方的下巴,眼神灵动似乎有什么事情终于了然。
这个下巴看起来还真有点像不可信的混蛋。
“尼克邓恩。”
连名带姓,是蝙蝠侠在警告。
“好吧,你之前是对的,确实有人想改变我。”尼克收回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语气依旧缓慢,偶尔拖着长音,“但绝对不是jack、我是说jorker,抱歉,我好像,不够严肃”
“尼克,停下吧。”攥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蝙蝠侠拉过青年,有一瞬间暴露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是轻而缓的,是布鲁斯韦恩的。
“让我来帮你”
然而尼克邓恩却用双手去捧他的脸,像是安慰的爱抚,似乎需要帮助的另有其人。
“蝙蝠侠,有个疑问困扰了我很久。”
“哥谭市的罪犯们,为什么扔进阿卡姆就不管了”青年慢慢询问,天真的口吻,像个不懂就问的孩子,“是因为你也不知道该怎么管吗”
漆黑的身影沉默了。
医生懂得用什么药治什么病,即使有时候不能痊愈,但也可减缓病症。
而只把病人关在医院里却什么药都不给的是医生吗
不,那可能只是一位理性到极致的病人。
他不能再让病情蔓延了,他知道这病有多可怕,他明白这病发作起来何等的不堪设想。
因为他也是病人之一。
而每分每秒他都在和这病的症状做着斗争。
“我大学时有个同学,他很喜欢小动物,开朗又热心,”尼克忽然讲起毫不相干的故事,他的手没有停下爱抚,“有天晚上他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想杀人抢钱的劫匪,求生的本能让他和劫匪缠斗在一起,最后,他杀了劫匪。”
“他身边的人都在安慰他,没人觉得正当防卫是杀戮,换做谁在死亡面前都会奋力一搏,他也不会因为杀了一次人就沉迷于此。”
“因为他并不真的想杀人。”
哥谭黑夜的义警一动不动,僵直着,也不说话。
耳边雨滴落地的声音渐渐变重。
天空打了个响雷,布鲁斯耳边响起了震耳的枪声。
“哒哒哒”
珍珠落地的脆响接连而至。
无光的街巷,倒地不起的父母,持枪的歹徒。
尚且年少的他被迫亲眼见证这一切。
母亲的血混着珍珠流进下水道,这都是那恶棍的罪。
从此,眼睁睁看着珍珠落地的孩子永远如影随形,他由心底里痛恨,无时无刻不想给自己的亲人报仇,而全哥谭的罪犯都是敌人,无法熄灭的愤怒趋势着,他要将他们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