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钟苓苓并不是很懂男人在想什么。
害,康梓岳嘴上说什么二十一世纪,先进几百年的人类,实际连孩子都不如;覃屏绍嘴上说着要回长安,结果仅因点零嘴,就要放弃。
哪像她,冷静又果断。
既然谢杭只是想吃羊肉干,是谁做的,有什么关系
当天下午就找到隔壁的二婶,问“婶子,杭王府在招新厨工,你去不去”
二婶家男人不成器,正缺钱,连忙答应,于是钟苓苓手把手教她羊肉干做法。
二婶第一次做并不很对味,多做几次就熟练了,忍不住夸钟苓苓“也就你想得出这种做法,吃起来可真新鲜,你家那口子有口福”
这头二婶整装待发准备上岗,那头谢杭骑马逛街。
他皱着眉头,没什么心思,一“狗头军师”便过来“殿下,其实,不怪顾管事不把他家婆娘送来王府。”
谢杭不解“为什么,我银子开得不够高”
狗头军师挤眉弄眼“不是,王爷银钱这么高,申县少有,钱这么好的东西,哪个不识目的不来啊”
谢杭最讨厌别人说话绕弯,却也被吊足胃口,扇军师狗头“别废话,快说。”
军师说“那是因为,听闻顾骁那婆娘钟氏,是个罕见的美人儿。”
谢杭鄙夷“恁的什么美人,我游览过大周河山,又不是没见识的毛头小子,人能有多美,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
军师连忙拍马匹,说“是是是,王爷见多识广,不过顾管事不啊,所以当然要把美娇娘藏得妥妥。”
谢杭“哼”地笑了声,没说什么。
不过他还是好奇,什么样的美人叫顾骁这么挂心,第二天吃到羊肉干时,他更好奇,会做这么好吃的羊肉干,美人能长多美忽然来了兴致,问小厮
“这是顾骁那婆娘做的现在在厨房”
小厮不明所以“回王爷,是的。”
他兴冲冲地赶到厨房,问“钟娘子是哪个”
厨工问“王爷,您说的是哪个厨工啊”
谢杭说“今天来的,做羊肉干那个。”
厨工指着隔间,说“婶子刚做完羊肉干,刚还不小心割到手呢,正累着,就在那休息。”
谢杭阔步过去。
隔着半扇纱窗,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地上,手持蒲扇,翘着兰花指,缓缓扇动,似有如兰的香气传过来。
勾勒出一副美人休憩图。
谢杭的脚步轻下来。
他轻轻推开纱窗,好奇、猎奇,抬眼一看,登时顿住,无法动弹
放你娘的屁,这是什么鬼美人
眼前这“钟娘子”,脸圆腰圆,两坨冻红缩在颊边,嘴唇肥大,一颗黑痣缀在上唇。
那什么兰花指,是因她切羊肉时划伤,不方便拿扇子,才慢慢扇动,那什么如兰香气,就是普通跌伤膏味。
光是这一眼,谢杭都能想象到她站在街口,和自家男人对骂,骂声隔着三四条街都清晰入耳。
打扰了。
谢杭缓缓把纱窗关上,要是手头有锁,一定给锁死。
他断定,申县不过一小地方,什么美人的说辞,定是贬义,以讹传讹,害他白跑一趟。
反正这一眼,害他差点连羊肉干都吃不下了。
想想食物是无辜的,他勉为其难继续吃,吃着吃着,又想,也难怪顾骁不让婆娘来,太丑了,看一眼堪比胡椒辣眼睛,是他也拿不出手。
娶了这样的婆娘,顾骁太难了。
他体谅顾骁,从此待顾骁也温和许多。
莫名被宽待的顾骁,本就是个小文书,手上的活更简单,做完后也没事干,成天在自己小屋子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