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的成果汇报会议对于秦婉来说可有可无,毕竟总结报告早已发到了她邮箱里,而这会议大多也只是形式上的表示,对于秦婉这种早已熟悉所有进程和运营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
但楼肖不一样,楼肖是新来的副总,对公司里的一些正在进行的项目也是处于摸索阶段,此次的会议对他来说正是一个可以快速掌握两家公司合作项目进程的机会。
虽然心里清楚谢淮对楼肖有些看法,但毕竟这种小情小意在正事面前还是得放一放,更何况秦婉也不是感性的人,再加上她累也是真的,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反正两人晚上又可以见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想到这里,秦婉便坦然地坐在了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地审批着接下来的文件。
那头,坐在会议室里的谢淮却没有那么愉悦了,就像是满怀期待地准备拆礼物,却不料打开来看竟是一拖屎。
落差感实在太明显,惹得他一连二十多分钟都没能回过神来。
会议一共持续了一个小时,所有内容和流程谢淮早已铭记在心。
原本为了能和秦婉在会议室里多相处些时间,他后期又加了不少内容,是事关未来发展前景的一些调查和研究,将原本四十分钟的会议硬生生延长了二十分钟。
但现在想来,他恨不得把时光倒回到三天前,将那些加上去的内容通通给删了!
楼肖是作为秦氏代表来参加会议的,自然是以秦婉的同等礼仪相待。祁安易最中间,祁安易和谢淮面对面坐着,视线时不时就会相撞,而每一次的交汇都是电闪雷鸣。
暗地里,谢淮将楼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作为被秦婉父母相中的男人,楼肖自是有几分资本,不光长相英俊,气质也是极佳的,举止谈吐都带着几分成熟稳重的感觉。
然而,承认情敌好是万万不可能的,凭良心说,谢淮自认为自己的样貌略胜他......一大截。身高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明显就是他要高上两公分。
至于身材,谢淮也不认为自己会比他差。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年轻,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定是远胜于眼前这位三十岁的,大叔。
谢淮不明白,秦婉的父母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人。
整整一个小时的会议时间里,楼肖也不是没有感受到谢淮的视线,虽然称不上光明正大,但也算毫不避讳。冷冽中带着厌恶和鄙夷的眼神是他这辈子都未曾感受过的,使得他坐立难安的同时有不禁有些失笑和无奈。
很明显,秦婉的这位小男友应该是知道了他对秦婉的心思。但他对秦婉的感情也仅仅止步于有好感和欣赏了,而这份情愫在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之后也变得安分守己,倒也
不至于令他这般警惕。
刚刚在电梯口的挑衅不过是身为男人的胜负欲,却没想到秦婉的小男友竟然当了真。
在会议结束的那一刻,谢淮几乎是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生理性的厌恶导致他与楼肖同处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然而,理智克制住了他夺门而出的冲动,毕竟现在是在公司,而他的身份是祁氏总裁的助理,他纵使再过气愤也不至于这般意气用事。
偌大的会议室渐渐变得空旷了下来,参与会议的工作人员这会儿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四个人面对面说起了这迟来的客套话。
“祁总,以后请多多指教了。”楼肖说着,脸上带着礼貌而客气的笑容。
“客气,楼总一表人才,相互请教才是。”祁安易伸手和楼肖微微一握,紧接着又随意寒暄了几句,这才目送着楼肖和方杰两人离开。
会议室里顿时变得极为安静,直至楼肖消失在了拐角,祁安易才出声道:“你这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吗?”
祁安易说着,脸上却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侧头看着身边表情阴冷的男人,莫名觉得有些搞笑。
“想多了。”谢淮出声的语气格外冰冷,像是严冬里呼啸而过的寒风,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在情敌面前,还做什么表面功夫?不直接动手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果然还是年轻了些。”
祁安易说着,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会议桌上,一改在外人面前斯文儒雅的姿态,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和他一贯而来的形象颇有些不符。
“成年人可不会像你这般过分谨慎,毕竟这也是爱情里新鲜感,你觉得呢?”祁安易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谢淮微微蹙眉,再次开口时的语气越发冷了些,“我不需要这种新鲜感。”
需要情敌来不断刺.激危机意识的,到最后永远都不会是爱情。
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和胜负欲罢了。
祁安易耸了耸肩,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有半分不适,微微挑眉,再次开口时的语气多了几分试探,“你应该知道楼肖是秦婉父母安排进秦氏的吧?”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陷入了凝固,站在原地的谢淮微微一震,紧接着脸色越发阴沉了些,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气惹得祁安易都忍不住有些想要打寒战。
谢淮没有说话,但是这反应也足以说明问题。
“伯母挺中意他的,所以才会安排他到秦婉的身边做副总。”祁安易说着,视线一直落在了谢淮的脸上,想知道他究竟会有如何反应。
说实话,在平日的工作中,谢淮身上的生活气息实在太过暗淡,整天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也冷漠地紧,就像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这样的谢淮在工作方
面几乎从不出差错,但就是无趣了些,纵使面对他平日时常的调侃也都无动于衷,唯有在提及秦婉的时候,才会有些情绪起伏。
“所以呢?”谢淮说着,并没有转身,但光从他的背影里就猜到他此时的表情该是有多么恐怖,“你想表达什么?”
“秦婉的爸妈不是迂腐之人,若是秦婉执意要和你在一起,他们倒也不会过多反对。”说到这里,祁安易的话音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些,“只是‘门当户对’这四个字虽然在现在这个时代招不少人唾弃,但也不无道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能和秦婉坚持多久?”
落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男人的表情紧绷,眼神宛若黑夜里的大海,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蕴藏着谁也想象不到的暗潮。
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虽然听起来似乎很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尽管我们一再高喊着‘真爱至上’的口号,但在□□的真相和现实面前,所谓的‘真爱’似乎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伟大。而那些喊地越热情的,最后往往会臣服于所谓的利益之下而率先背弃之前的承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下一刻,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了男人清冷的声音。
“我要辞职。”
听到这儿,祁安易微微一愣,紧接着开口道:“这是被我刺.激到了?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那也大可不必,冲动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冲动。”谢淮说道,转身对上了祁安易的眼神。
沉沉的目光让祁安易莫名有些心惊,半晌后,男人突然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想好了?”
祁安易不傻,最开始听到谢淮说‘辞职’这两个字的时候,的确下意识地认为他是意气用事,但转念一想又顿时了然。
以谢淮的性格,绝对不是会做冲动之事的人,这点在他的工作风格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从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很明显的是,谢淮的‘辞职’绝对不是简单的说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嗯。”
“什么时候走?我这儿可没那么快能找到接替你的人。”
“半个月之后。”
祁安易勾了勾嘴角,不免觉得有些惋惜。
果然,这小子是蓄谋已久的。
“要和秦婉说吗?”
“不用。”话音刚落,站在原地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抬步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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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之后,秦婉回到公寓,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菜香。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两人在餐桌上用完餐之后,秦婉回房间洗澡,而谢淮则是在厨房里收拾残局。
这似乎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可秦婉却总感到有些不自然。
等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秦婉这才突然想起,这诡异
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今天下午去祁氏的代表本应该是她,让楼肖代她出席是临时改变的主意,按照谢淮的性格,指不定在见到楼肖的后一秒就会发消息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这都到晚上了,男人竟是只字都不提这件事,就像是完全将此抛在了脑后。
秦婉站在楼道里,厨房和餐厅已经被收拾地一干二净,而谢淮这会儿应该是在浴室里洗澡。
视线落在了紧闭的房门上,秦婉思索了几秒之后便抬步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房门没锁,秦婉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视线环顾了一周,好看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挑。
自从谢淮搬进来之后,这客房就像是改头换面了一样,毫无半点以前的痕迹。
虽然看上去也不显温馨,但却是比那类似酒店风格的布置要好上许多。或许这也是男人在表达自己小情绪的另一种方式,不想沾有半点别人的气息,用隐晦的手段重新霸占着整个房间。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秦婉坐在了男人的床上,静静等候着男人的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流声骤停,不出五分钟,浴室门被突然打开,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一阵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扑面而来,连带着白色的水雾,萦绕在了男人的周围,却反而多了几分欲.气。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秦婉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就连擦着头发的手都渐渐停了下来。
“洗完澡了?”秦婉开口道,嘴角微微一勾,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扫过他赤果的身上,眼神里带着不加以掩饰的赞赏,惹得谢淮不免有些羞赧。
不可否认的是,谢淮的身材的确是好的,当时凭着一张玻璃窗上的倒影就勾得她蠢蠢欲动,这会儿直面男人鲜活的躯体,视觉上的冲击只增不减。
昨晚也不是没看过摸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意识昏昏沉沉的,那一刻的刺.激就像是从尾椎骨一直抵达了心灵的最深处,自己都被他要折磨死了,哪儿还有这个精力去管男人的身材?
男人的皮肤比普通男性要白上许多,再加上昨晚的激战,皮肤上也留下了些许痕迹,像是在昭示着女人昨晚的回击。
尤其是胸肌上的几处梅红,偶尔一滴水珠从胸膛滑落,看起来反而越发诱人。
“你怎么过来了?”谢淮说着,再次抬步,紧贴着秦婉坐了下来。
因为头发还是湿着的,谢淮不敢抱她,怕水会滴到女人的身上。
“怎么?不愿意我来?”秦婉说完,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