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像是失去了痛觉样,他猛地坐起身,如之前裹着满身海水持续浸染伤口时的无所谓姿态,光忙着左右环顾四周,直至发现了斜靠在墙边的爱刀,才慢半拍地说完了后半句:“在哪里……对了,之前那个小孩子!”
脑袋里断路的部分成功重连,他扶着床边的柜子准备站起身,结果惹得面前站着的两位女高生本能地伸手压住他的肩,异口同声地制止着:
“不要随便乱走动,你的伤口刚刚缝过线!”
“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必须得去找他……!”
银发少年虽然焦急,但很有绅士风度的没有挥开她们的双手,也没有挣扎,只是跟头顶的呆毛样倔强的挺着不动,试图解释清楚自己的情况。
然而,正是他眼娇花般柔弱的少女们,不知是不是拥有徒手碎大石的强悍武力,竟活活将他摁回床上坐好,还差点嵌出个人形的大洞来。
他颤巍巍地反手摸了摸快要散架的病床,深觉自己动作再大点,它就要光荣殉职。为保护它的安全,避免刚进大城市就要背负债务问题,生性耿直的他赶忙抬起屁股,就地扎了个马步,虚虚摆出了乖巧的空气椅子坐姿。
“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不知自己造成了多大影响的长发少女表情恳切,生怕他再继续逞强作死。
被无情铁手镇压的少年挤出敬畏地笑容:“好的,我会听话的。”
(女性,果然是最不容小觑的生物。原以为打铁大叔家的妻子已经是世界级的强者,没想到山更比山高,真不愧是大城市啊……)
他暗自在心底咕哝着,充满复杂情绪的视线仍未离开毛利兰,明眼人看就知道他此刻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默默观察的江户川柯南不禁感同身受,隐秘地投去了个怜悯的眼神。
不过,恋爱脑的铃木园子顺利解读失误,急急忙忙挡在两人之间,对穿着病号服的美少年展露了稍显不满的神情,故作小气道:“别看这个有男友的家伙啦!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好、好的,谢谢您……”
似乎不太擅长应付异性,被姐妹花联手镇压的家伙后退半步,身体撞到了铁质的床头,压出“吱嘎”声轻响。
他条件反射性地向旁边躲,结果又撞到了病床旁的柜子,搞得上面插着鲜花的玻璃瓶摇摇晃晃的往下掉,被他火速伸手扶了把,才没有摔成片残渣碎屑。
被吓出身冷汗的(自认为)贫苦少年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慌手慌脚的模样极毁他的靓仔形象,所幸倒是缓和了气氛,使得面前两位女高生“噗嗤”下笑出了声。
“请不要太紧张呀。说起来,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毛利兰,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铃木园子,另外那边坐着的孩子是江户川柯南,叫他柯南就好啦。”
“我的名字是千山鸟,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飞鸟吧……”不知为什么,当头脑有些混乱的银发少年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却吐出了个很像外号的称呼,连他自己也摸不到头脑似的,反手抓了抓颈后披散着的长发。
他忽然动作顿。
(咦?奇怪,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昨天还只是过了肩膀而已啊,出门之前爷爷特意帮我修过来着……)
越来越多的盲点令他疑惑不解,时间反而没功夫注意,其实自己寻找的小鬼头就坐在距离不远的位置上。
“飞鸟吗,听起来很酷欸?”
大咧咧的园子没给他深思的机会,非常感兴趣地连声追问道:“难不成,你是即将出道的艺人之类的吗?那到底为什么会受伤呢,可以分享给我们听吗?总觉得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团,啊、有故事的男人果然魅力十足!”
“园子,这么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吧……”毛利兰悄悄扯着好友的袖口,小声提醒着。
与满心警戒的柯南不同,她没觉得千山鸟有哪里危险,反而无害到有些傻乎乎的感觉,让她愿意以颗平常心去交朋友。
毕竟,他们毛利家就是天生的“暖水瓶”性格,很难改得掉烂好人的脾气。换做她爸爸毛利小五郎在现场,恐怕也不会产生什么警戒心。
只可惜,她阻拦得晚了点,银发少年已经蹙眉苦恼起来,半晌后泄气似的给出答案:“我完全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又是怎么飘到海里的……唯的印象就是,我有个失散的恋人,必须要快点找到他才行啊……”
“——你说什么?!”单方面失恋的大小姐忍不住发出声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