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言之有理,他歪歪斜斜地靠着沙发,布满醺然醉态的英俊面孔中透出一丝满意,随即抱着皮质的靠垫,继续絮絮叨叨地低语不停。
“我已经忍很久了啊,感觉、胸腔里的恶气根本没办法疏散”
“要不是首领的、嗝、命令老子早八百年就将他打成鱼肉馅饼,哪里还用活得如此窝火”
“除了他以外,我这辈子从来就没厌恶过谁,他可、真是个不得了的特例啊嗝”
很明显,已经喝飘的家伙双眼发花,错把靠垫当成了自家后辈,兀自宣泄着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
再一次发现自己是海王金樽体质的千山鸟看着他,又扭头瞧了瞧依旧没有清醒意思的恋人,不由沉默地思考着人生哲学。
之前光顾着开心,完全没考虑过后续问题那么,究竟要怎样处理两个醉鬼,将他们顺利地带回总部呢
他本身就不太擅长开车,又同样喝了不少酒,哪怕意识很清醒,也没把握能成功原路返回。况且,他必须得空出手来,才能控制得住时不时发疯的中原中也。
看来,只能选择最朴实的方式了吧
下定结论的同时,两道细小的银芒倏尔自他的身后飞出,拂起同色系的顺滑长发,缓缓向两侧打开,化为两扇流光溢彩的羽翼。
若是不懂行的人看见这一幕,恐怕会误以为他是妖魔鬼怪或者神明下凡。
大约后者的投票率要更高一些。
毕竟他的样貌非但不可怖,反而在浅浅光源的映衬下,更显得俊逸出尘,完全没有半点都市怪谈中魑魅魍魉的丑恶之感。
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此刻正忙着推开连通外界的玻璃窗,再一手揪起一个酒鬼的衣领,展翅向着黑夜滑去。
待他沐浴着月色制造出的温柔潮汐,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华丽都市,终于暂时抛掉了几乎要挤爆脑袋的各种思绪。
可没等神清气爽两秒,他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没有付酒钱中也先生喝多之前,要是没有划卡的话,那他现在的行为岂不是与逃单无异
反正车还停在那里,大不了就用它来抵债吧。
好似身后已经有谁追上来一样,他心虚地加快了速度,生生将几十分钟以上的路程缩短成一刻钟左右的光景。
不多时,高耸于横滨市中央的熟悉建筑物便对他敞开了怀抱。
港口黑手党总部内。
千山鸟匆匆地穿过走廊,将安静下来的橘发青年交给了过来接应的手下,稍微叮嘱几句之后,就背着自家恋人回了房间。
哪怕他的厨力再足,也万万不可能扔下昏沉沉的芥川不管,围着另外一个男人跑前跑后的打转。
他心里的天平到底还是有所倾斜的。
话又说回来,假如他之前有此刻的觉悟,想必某只跳进醋海里扑腾的狂犬也不可能搞成如此狼狈的模样。
“唉,龙之介还真是爱逞强啊”
毫无自觉性的始作俑者打开床头灯,将烂醉如泥的青年放进床铺里,总算是有时间喘口气,顺带着仔细检查恋人的状态。
比起闹腾腾的干部先生,他酒醉中安静的样子格外令人省心,连本能护主的「罗生门」也失去以往的机警,无法凝聚成黑兽来驱赶不怀好意的家伙。
银发少年仿佛得了趣似的,故意用指尖撩拨着芥川兔耳般垂落的鬓发。
此举惹得「罗生门」委委屈屈地于外套里抖动着,不知努力多少次才堪堪组合出一只小爪子,用撒娇一样微弱地力气扒住了他的腕骨。
他不禁扬起唇角,朝着它凑近几分,安抚般地轻声道“放心吧,我永远都不可能会伤害他的。”
或许是接受了他的诚意,小爪子慢吞吞地向回缩,只不过尚未彻底消失,便又听得他口中冒出有所图谋一样的自言自语声。
“果然还是脱掉衣服帮他洗洗澡比较好吧,不然满身的酒气,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嘛”
不知打哪儿来得力量,寄宿于外套中的异能倏尔汇聚成巴掌大小的黑兽,从青年肩线的位置上抬起了头,张开了毫无威慑力地口部。
这难道是龙之介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在守护自己的贞操
思及此处,少年突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如同准备轻薄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搓搓手,随后举起罪恶的魔爪,握住外套质地柔软地前襟,毫不客气地将它一把扯开。
为了应景,他还趁着芥川不清醒的有利条件,打破努力遵守的三好男友设定,美滋滋地说出了自己认知中最流氓的台词
“今天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一起洗澡吧龙之介”,,